老北京汽车行曾云集香厂路,探寻昔日踪迹繁华不再2019-07-23 20:52·北京日报客户端; D- k# W# Q/ u
香厂路现存老车行遗迹 香厂路,位于原宣武区的东部,东起留学路,西至阡儿路,据说明清时此地曾有制香厂而得名。 香厂路北依成熟的前门商业区,南临闹市天桥,从上世纪一,二十年代,曾一度呈现欲借势发展为新市区,蒸蒸日上的暂时繁荣景像。新世界,城南游艺园,以及先后蜂拥而建的形制各异的建筑物,充分体现突显了中西合璧的民国风格。华康里,泰安里,东、西大森里等等比比偕是。至今还留着踪迹的,或只留着人们想像中的,无不把人们带入当年的情景当中。 然而随着北洋政府的南迁,这里一度停下建设的脚步,变得多少清静了些,谁知这里后来竟意外成了各种汽车行的云集之处,有字号和没字号的车行有近百家,汽车总数有百几十辆之多,足见这里有意无意调整了发展方向,从娱乐购物的新市区变成了更适合其发展的商货集散地。 在香厂路的中段路北,现存一排灰色砖木结构老式二层楼房,就是当年恒通汽车行,墙面斑驳残破,尽显沧桑,依稀可见“载重汽车”,“外四区,电活xxx号”,明确无误地告诉人们,这里曾经是一家老汽车车行。据现住在这座楼房内老人讲,楼下原来是车行的车库,有后门通北边的华岩路,后边有院子,是修汽车的场所。 还可见“信远王记”,“配勾贝”等字迹,说明这里还曾有一家汽车配件行。业内老人都知道,“配勾贝”,其实就是装配汽车发动机活塞联杆的意思。“勾贝”是汽车发动机活塞联杆的英文音译,正巧又形像,像勾住汽车发动机活塞的胳臂,再简化成为“勾贝”,通俗易懂。 老车行里一般的修理项目是不出车行的,只有涉及较精密的机加工活才送外加工。而卖汽车配件的商行,也不只是单纯卖配件,往往代客装配汽车发动机等总成,或受车行请托上门行简单换件修理。所以说,在眼前这一组建筑遗存充分体现着老车行的特点。 据说,上世纪五十年代中期,汽车行业普遍公私合营后,这里一度曾是北京市汽车运输公司的办公地;现在在此居住的一些老住户多与老车行或运输公司有关。 从恒通汽车行往东,在香厂路与仁寿路相交的东北角,原来是一家燕美汽车行,紧邻是一家王记汽车行,房屋已明显挑顶翻建过,里边住户也与老车行有关。 再向东约十余米,一座突显高大屋顶的房屋,且有较纵的进深,显然这里是一家大型汽车的车行;经询,是一家福隆长途汽车行,现在是北京市长途汽车公司和汽车配件公司的宿舍。据说,在隆福汽车行对面路南,还曾有一家杨记汽车行,是货车。 再回到恒通汽车行的位置。在它的对面路南,也就是原来西大森里的位置,还曾有一家大中汽车行,是经营小座车租赁(出租)业务的,有三辆汽车;服务对像多是暂住于此的商人,以及到这里娱乐场所一游的社会名流,至少是有钱人家。在恒通汽车行的北边背身隔着华岩路,原来有一家祥泰汽车行,是货车,现在房屋己翻建过,不经人指点,看不出一点老车行的痕迹。 在华岩路的尽西头还有两家汽车行,一家叫大恒通汽车行;人家有恒通汽车行,他要盖人家一头,起个名“大恒通”;名字虽大,可据说并没有汽车,只有电话;电话接到拉货、载客的业务信息,就转给有汽车的车行去跑,只是从中赚取人家给的回扣;老车行业内管这叫“扒皮儿的”。另一家叫大陆汽车行,名字口气也是不小,据说也是没有汽车,只相当于一家货栈;南、北、东、西运来的货,或准备运往南、北、东、西的货物,在这里堆放,然后车行负责按方向路线分类,然后联系汽车运走;相当于货物堆积转运站。老车行里管经营此“积货”行当的叫“搂包儿的”。 这两类名义上的汽车行,与实实在在的汽车行的存在与发展有割舍不断的关系。现在讲叫相关产业,密切相关产业,汽车运输主业相伴而生的信息服务业,或外包服务业,统称物流业。 与香厂路中部相交的有一条南北走向的万明路。其北口为珠市口西大街,就在此处路西,曾有一家小小汽车行,别看叫“小小”汽车行,有近十辆汽车,这就算规模较大的汽车行了。稍南在大川路把口处曾有一家大成汽车行。在路东从北向南依次有保安汽车行,大生汽车行,天利汽车行。在这五家汽车行中小小,大成,大生均为小座车车行,经营业务与前面提到的大中汽车行相同;另两家则经营货车;其中保安汽车行,在华岩路中段路口西北把角处有车库,现仍能从前脸高抬外沿看出老车行的痕迹。 在万明路南端,不出口处,路面的东西两侧临街隐约可见民国老店铺的痕迹。路东一处是一小饭馆,其实再早曾是一家在北京当时很有名气的汽车修理行;东家兼掌柜的叫孙国海,早年在天津美国汇丰(汽车)洋行学的手艺,到北京后就在此落脚,靠修汽车谋生。有后人在此处居住,家中仍存有美国英文《汽车修理手册》,和一些简单的修理用器具,如电瓶极板模子等。电瓶极板都浇铸,可见当时修理汽车到了登峰造极的程度,还有什么不能修的!? 香厂路一带老汽车修理行留下的修理工具 据孙国海后人讲,在他家往北一溜排开还曾有好几家汽车修理行,不过是配个皮带,补个轮胎,焊个水箱什么的小作坊了。在他家马路对面路西,原来有一家较大的汽车配件行,货品算是此处最全的一家了。: 在香厂路的西头顶着一条南北的路,叫阡儿路,在此一带,上大岁数的人都知道,这个阡儿路原来可称得上是汽车配件一条街,现在叫汽配城。店铺林立,既便是空敞地或店家院落,也都堆满了各种旧汽车配件,发动机,闸包,前、后桥总成等;说明地摊儿更是这里的经营特色。四城八下里的车行都爱到这里淘些又实用又便宜的配件,很是热闹。阡儿路,阡儿胡同,原来做蜡烛钎的,与时俱进,打入现代汽车业,从此风声水起。 曾听一位老车行前辈讲,当年他花2600块买了一辆八成新的汽车,不动地儿拆下发动机卖了2600块;然后到阡路挑了一台适用的旧发动机换上,才花了100块线;等于100块买了一辆汽车。可见,阡儿路是车行里购买汽车配件淘宝首选之处。 在香厂路北侧有一条平行的大街,原来叫西柳树井大街,现在叫珠市口西大街。在这条大街上以及再北些的陕西巷等处,还曾有中和汽车行,守贤汽车行,以及前面提到过的小小汽车行和保安汽车行的停车库。 在香厂路南侧依次有仁民路,永安路;再南有福长街,禄长街,寿长街等。在这几条街上也曾遍布各式各样的汽车行,不过现在很难寻到踪迹。 瞧!这里说“车行曾云集香厂路”,实为是以香厂路为中心的一个较大范围的概念。而不仅仅局限于香厂路一条街。往早了追溯,香厂路原本就是一个范围较大的地名概念。 香厂路一带老汽车行多了,关于老汽车行的故事也就多。一位躺在病床上的老奶奶讲了这么一个故事:老奶奶家当年开了一个小饭铺,附近汽车行里有两个学徒的,经常到小饭铺里来吃饭,开始给现钱,熟了就赊着,结果白吃了一个多月,人没影了;山东人,你说吃了多少! 时间过去几十年了,如今老奶奶讲起来,也只当个乐。 也有听起来并不令人轻松的故事。 北京解放前夕,国民党军队到香厂路一带强征载重货车往保定、张家口方向运兵,运军用物资;大多数都没回来,只有一位夏姓老车行,半路上找机会逃脱,人车返回,听着惊心动魄,又有些传奇色彩。 从有关史料中得知,以前北京的汽车行,统属于运输业同业公会,后单独成立汽车同业公会,其中又细分为大客车、货车、小座车同业公会;之前的运输同业公会,以及后来的汽车同业公会在解放后公私合营以前,其办公地址一直是设立于香厂路北侧的珠市口西大街,这与大批车行曾云集附近的香厂路,不无关系。 据1954年汽车同业公会会员名册统计,宣武区的汽车车行数和车辆数都多于北京其它区;而宣武区的车行和车辆数又多集中于香厂路一带;以香厂路为中心向北,向西,更偏向南呈扩散分布状。解放前,这一带相对空旷,可能更适合汽车行等物流业在此的发展;加之这里毕竟有不少娱乐业的存在,人流旺,自然也是一个原因。 老车行前辈在自家老车库前 在此寻访车行踪迹时,几次都碰到一个推板车在路边卖香的老年人,似乎有意无意提醒着人们,这里曾经有做香的工厂或作坊,而我却另有一番感慨,民国年间,建国初期,老车行曾经云集香厂路。 7 _ i6 h/ o3 h7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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