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若北平是树,我便是花,尽管是一朵闲花。北平若不幸丢失了,我想我就不必再活下去!—老舍《四世同堂》
jams的帖子我看了,我不得不说几句.在此,我想对jams您的观点一一加以驳斥,当然,我们只限于学术上的争论,不是我和你个人有什么过不去.对我的观点,你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意见,我洗耳恭听,请先听听我的意见: 1、关于品位问题。 我想问问你什么叫品位?我告诉你吧,中国人的品位,应该体现在衣食住行等多个方面:她是以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为背景的,古老的城墙,三山五园,天坛地坛,前门楼子,故宫,胡同,四合院,只有当你置身于其中的时候,你才能体会到:"我是一个有品位的中国人"你所指的品位就是满身的洋玩意?说着不土不洋的话,住着东南西北上下全镶着带色玻璃的大高楼,每天和自己的男朋友或女朋友吃麦当劳,肯德鸡,过圣诞节?你看过老舍先生的《四世同堂》吗?那里面的钱先生说过:“假若北平是树,我便是花,尽管是一朵闲花。北平若不幸丢失了,我想我就不必再活下去!”是啊,现在的北京,就好象是被伤了筋动了根的一棵树,有一天树倒了,我们这些掉在地上的花,尽管还有色有香,但,我们已没有了根。有一天,我们的北京变成了国家大剧院的北京,变成了安得鲁的北京,作为北京的市民,作为一个中国人,我们还敢站在前门楼子上(如果还没拆)恬着X脸说:“我是个有品位的中国人!”吗?对不起,我说粗话了。 现在,这棵树还没有死,北京还有天坛地坛,前门楼子,故宫,和一小部分的胡同,四合院。难道我们不该用尽我们的全力,去保住我们这最后的一点根儿吗? 2、关于拆和留的问题及我们是否应该留在树上的问题。 你说的“哪朝哪代,没有对前人的东西有所突破,那么这个朝代就一定是没有特色的”,你说的不对,清朝作为一个少数民族建立的政权,能够统治中原200余年,为什么,原因很多,我认为,他知道保留民族传统的东西,保护明代故宫,保护十三陵等等措施,它才得到了所有中国各族人民,包括他自己的认可。为什么到了我们这一代就作不到呢?你所说的具体留住哪些,你看看前几天老北京网的文章“就这么点了--四合院挂牌保护院落 ”http://www.oldbeijing.net/Article_Show.asp?ArticleID=5454,
那里详细的列出了一部分。我简单的说一下吧,目前4个城区还保留有相当一部分胡同、杂院。这里面有不少是危房,没有空调、没有抽水马桶,但不是不可以翻新啊,你以为中国的古建筑就没有装修了?——木料糟了的一概撤换,凡是碎砖危墙,换成整砖砌上,见木头的地方全上了油漆,这花钱可能是不少,可总比拆了建高楼强啊,当然,不建高楼可能叫一部分开发商没了狠捞一笔的机会,是,可能,翻建的钱老百姓也拿不出来,国家难道就不能为穷人做点实事吗?再说,建了高楼更会增加内城的人口压力,加重交通阻塞等等一系列问题,还有你说的什么“几个为了留住传统拒绝使用空调,拒绝过装修,还在使用文房四宝写就八股文作为家常书信,又有多少人不去看电视而宁愿每天点着油灯研读十三经”,我告诉你,我们完全可以住在四合院里看电视,吹着空调用毛笔写十三经!这并不矛盾啊!我去过山西的乔家大院,那里还有当年乔家人修的西洋的浴室和冲水厕所呢,谁敢说她不是中国民居的经典?! 再有,你说的留住传统就是我们应该永远呆在树上,你说的不对,把老北京拆了全建新高楼,是不能比喻成猿到人从树上到地上那伟大的一步。我再引用李建平老师的“魅力北京城 韵律中轴线”里的话吧“它是经过中华民族5000年历史的积淀,集合了早期的唐长安,西安,宋的汴梁城的建筑成果,经过元代初建,到最最后,把所有建筑成果集中在一起的明清北京城。它是我国城市建筑的颠峰之作,是中国古代城市建造的最终的辉煌,全世界独一无二,所以就是好多像法国专家到中国之后都说,北京不仅是你们的,也是全人类的,你们要好好保护,不要把北京看成光是你们自己的,我们法国人,俄国人也都觉的它是人类的文化遗产,意义就在这儿。 我说:老北京城,她体现了我们中华民族的精神,是我们中华劳动人民智慧的结晶! 把她拆了,去建什么所谓现代化的新城,不但不是什么发展、进步,而是中华文明的一次大大退步!!! 3、关于西藏的建设问题和亮马桥等地的环境问题。。 西藏的问题,我在大的方面同意你的观点,西藏从宗教信仰到目前的管理方式,都是自成一体,只要外交和军事服从中央,我认为西藏人民爱怎么搞就怎么搞,不应过多干涉。至于小红门、亮马桥站的问题,你说的太对了~~,应该把他们全拆了,建国家大剧院呀,建高楼大厦叫人家住进去呀,可是没有开发商往那盖楼,那才多少钱一平米啊。我可是家住北京,你什么也瞒不了我,首先我要问你亮马桥那有什么传统可言?传统要取其精华,弃其糟泊。可惜我们看到的是我们在不停的毁坏着我们传统当中经典的东西,而一再的去重复建设那些千篇一律的“鸽子笼子”,呵呵,这是我师傅的话,蛮经典的。我再说一遍,要保留的传统的东西,应该是以我们中国的传统文化为背景的,能够体现中国人的智慧、精神、骨气的那些东西。jams,我觉得你的思想有点偏激,中国哪儿不好,你提哪儿,然后楞把这些不好的东西往中国传统上按,你真的像文卫派同志说的,你是不是开发商雇的御用文人啊,还是想多要点回复而增加积分?愚直之言,幸勿见怪! 4、关于某胡同全部居民举行了拆与不拆的公投问题。 jams,请你把问题说清楚,姑且认为你提供的数据是正确的吧,那我问你:同意拆除现有住房的那98.3745%,拆了之后你叫他们去住哪?给的那点补贴够干吗的?在你所说的那98.3745%的人中间,如果政府和住户各出一部分资金(在住户的能力范围内),把现有住房翻新,翻建,仍然让他们居住在这里,是不是应该有100%的人愿意呢?答案是肯定的,我可以拿出实际的证据来,我一哥们儿,家住前门外大街鹞儿胡同,住的就是大杂院,他就是这样回答我的,当然,我哥们说话向着我,可一来二去,那的邻居我大都认识了,我不能说百分之百,可绝大部分,都同意我的观点啊,你的数据从那来的我不知道,我可是实实在在的做了调查啊,你要是不信,我带你亲自去问,雪娃娃说的对,你确实有点极端,什么“阿富汗山洞三年游”,兄弟,写议论文要讲究论据,您动不动就拿些没准普的数据,要不就是什么“脑血管病患者,因神智不清无法前往投票”这那是什么论据啊,纯粹是一个耍脾气的孩子没理之后的气话,我们社会主义建设好歹也搞了几十年了,咱什么事都得讲理,小平同志也说过,实事求是,我可是实实在在的亲自过问了那些98.3745%,当中的一些人啊! 5、关于政府整治龙须沟的问题和是否应该拆“北小街桥的这条街”的问题 jams,劳您大驾,您看过《龙须沟》吗?您把龙须沟拆一个我看看?真新鲜!龙须沟应该叫填好吗?跟我们讨论的问题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提醒一下你,别跟我们宿舍以前一哥们儿是的,大家正在群情激奋的谈论是否打台湾的问题,末了我那哥们来一句:“哎,不知道阿加西这次能否蝉联法网冠军”,这哪跟哪啊!你说的龙须沟问题叫“改造”,知道吗?至于你说的拆“北小街桥的这条街”问题,诚然,近些年拆了胡同,新开的两广路、平安大道,这些路是够宽敞,走起来挺美,是方便了交通。可我要说:我们老祖宗在设计北京城的时候,早就想好了:市农工商,五行八作,哪儿是园林,哪儿是湖泊,哪儿是民居,各有各地,北京城是一个大家,我们住在大家的小家里,北京城是我们休息的场所,是一种艺术的享受,她不是一个供拉着渣土帽着黑烟的“斯太尔”重型货车通行的交通工具!!!我打个不太恰当的比方吧,jams,你家住在中间,我住在西边,雪娃娃你住东边,我跟雪娃娃相好,我老上她家串门儿去,可有你家在中间,我老得绕道,多不方便啊,得了,在你们家院子或是卧室的什么地开个通道吧,我俩走着方便呐!这么一来您干吗?您肯定不干!我再说一遍,北京不是交通工具,北京是我们的“大家”,她是我们共同的家! 6、其他问题 你所列举的一些杂碎问题,什么“保留周口店、留下龙须沟、住山洞吧,回到树上”等等,我在前面已经讲清楚了,不再挨个反驳你,至于你的立足点——感到压抑,你去读读老舍的《想北平》吧。我想着重说一下你提的“拆什么,不拆什么,总得有人说出来吧”的问题,你有机会拜读一下梁思成先生的“关于北京城墙存废问题的讨论”,http://www.oldbeijing.net/Article_Show2.asp?ArticleID=4243,那里有一部分,过一段时间,我也会拿出一些将来的北京如何保护、如何发展建设的意见和建议,到时也希望你,jams,给我提宝贵的意见,我相信你也愿意北京好,尽管你这人认识还有限,我也认识有限,但我认为我在传统文化上受的教育比你高,只有我们相互交流,我们才能相互学习和提高。
巴黎,有空旷静寂的地方,可是又未免太旷;不象北平那样既复杂而又有个边际,使我能摸着——那长着红酸枣的老城墙!面向着积水潭,背后是城墙,坐在石上看水中的小蝌蚪或苇叶上的嫩蜻蜓,我可以快乐的坐一天,心中完全安适,无所求也无可怕,象小儿安睡在摇篮里。是的,北平也有热闹的地方,但是它和太极拳相似,动中有静。北平在人为之中显出自然,几乎是什么地方都不挤得慌,又不太热闹:最小的胡同里的房子也有院子与树;最空旷的地方也离买卖街与住宅区不远。这种分配法可以算——在我的经验中——天下第一了。北平的好处不在处处设备得完全,而在它处处有空儿,可以使人自由的喘气;不在有好些美丽的建筑,而在建筑的四围都有空闲的地方,使它们成为美景。每一个城楼,每一个牌楼,都可以从老远就看见。况且在街上还可以看见北山与西山呢!是的,北平是个都城,从它里面说,它没有象伦敦的那些成天冒烟的工厂;从外面说,它紧连着园林,菜圃与农村。采菊东篱下,在这里,确是可以悠然见南山的;大概把“南”字变个“西”或“北”,也没有多少了不得的吧。象我这样的一个贫寒的人,或者只有在北平能享受一点清福了。
好,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真想念北平呀!—老舍《想北平》
好,我也不再说了吧,要落泪了,老舍先生笔下的北平,她还能回来吗?
飞哥 2004年12月29日 深冬 写于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