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席胡同,位于北京市前门大街以东,原属崇文区,2010年并入东城区。明朝属南城正东坊管界,清朝属外城中城管界,今属前门街道辖区。 明朝《京师五城坊巷胡同集》记述有席儿胡同、芦苇园、羊房草场、草场头条至草场十条胡同。在清朝席儿胡同衍生为大席胡同、小席胡同,芦苇园衍生为北芦草园、中芦草园、南芦草园胡同,羊房草场演变为西兴隆街,草场头条至草场十条胡同名称依旧。 元朝《析津志》记述,“世祖筑城已周,乃于文明门外向东五里,立苇场,收苇以蓑城。每岁收百万,以苇排编,自下砌上,恐致摧塌,累朝因之。至文宗,有警,用谏者言,因废。此苇止供内厨之需”。 元世祖忽必烈皇帝营建大都城,使用夯土筑造城墙,不耐雨水冲刷,每年雨季都要使用芦苇编成草帘席片,披挂在城墙上边,先披挂下排,再披挂上排,就像屋瓦那样次第压茬,以防雨水渗漏,所以元大都又有“蓑衣城”之名。为此在文明门外向东五里处设立苇场,每年征收百万芦苇,历朝因袭。到了天历元年(1328年)九月,元文宗皇帝初立,有权臣在元上都另立皇帝,并且发兵攻击元大都,朝廷征发元大都青壮居民及官府工匠上万人协助军队守卫。十月,军情紧急,朝廷又征发元大都居民每户出壮丁一人,发给武器登城防守,并且在各处城门上边放置水缸贮水,以防敌军纵火烧城。此后朝廷采纳官员谏劝,不再使用芦苇保护城墙,以免被敌人纵火,但是继续征收芦苇,以供大内御厨作为燃料。 明朝永乐皇帝迁都北京以来沿用元大都时期的夯土城墙,永乐皇帝的儿子洪熙皇帝和孙子宣德皇帝在位时期,一直有官员主张还都南京,因此未曾完善北京城墙。直至永乐皇帝的重孙明英宗正统皇帝即位,才确定依旧定都北京,于是对北京城大兴土木,将夯土城墙改建为砖砌城墙,将城门前方的木桥改建为石桥,又将护城河挖深加宽砌筑石岸。护城河施工时曾分段临时筑坝阻水。为预防雨季涨水,在正阳桥以东河段开挖减水河,向南穿越今西打磨厂街,流经鲜鱼口街、长巷头条、北芦草园、南芦草园一线,在薛家湾胡同以南的北桥湾汇入广渠门内大街一线原有的老河道,长度约有三里,故称“三里河”。 芦草园、草厂、大席胡同、小席胡同,这些地名令人联想到元朝披挂在“蓑衣城”上的那些草帘席片。清朝《京师坊巷志稿》在“中芦草园胡同”条目下记述,元朝的苇场“其遗址固未必在此,然可知南城之有苇场,其来久矣。明时亦于台基厂收芦苇,神木厂收芦苇席”。 《明史·河渠志》记述,嘉靖六年(1527年)因通惠河水浅淤塞,漕运受阻,吏部尚书桂萼建议疏浚三里河水道取代通惠河,终因在三里河沿岸引水兴建私家园林的权贵们反对而作罢。此后为使护城河水流补充到通惠河,截断了三里河上游的水源,三里河逐渐干涸,演变为街巷。桂萼后来写道,“正阳门外东偏,有古三里河一道……天坛北芦苇园、草厂九条巷,其地下俱河身也”。 前些年扩展两广大街和兴建前门东路时,拆除了沿途部分街巷,旧日的三里河也早已沉入地下,只在遗存的鲜鱼口、芦草园、大席、小席、薛家湾、北桥湾等处地名上,还洇染着百年不散的草湿水痕。2017年,东城区政府重建了部分三里河景观,开挖水道长约600米,河水流经鲜鱼口街、长巷头条、得丰东巷、青云胡同、大席胡同、南芦草园等处街巷。沿岸保留了诸多会馆民居,种植了芦苇垂柳。水面绽放着荷花睡莲,河底可见有卵石青苔。堤岸散落着施工挖出的碾盘石磨,水中嬉游着一尺余长的锦鲤,草色遥看小桥流水,花丛掩映亭台楼阁。 隔河遥望正阳楼,鸥汀凫渚鲤鱼洲。 昔年百万收芦草,今夏三里泛清流。 燕掠矮墙蔓藤绿,花飞长巷庭院幽。 大席小席鲜鱼口,荷风吹落是乡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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