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Q% \: W- y' Y- t- p0 k0 U 早年的老北京城像什么?我的感觉,它就像位平易近人的老大爷,平和,低调,弓腰曲背,可他成熟厚重,胡子眉毛里都藏着故事。
: n3 z) F* \/ Y+ ]/ X. p8 Y古都的味道在一个古字,旧城的底蕴在一个旧字,而老北京自然要看老北京的玩艺,老北京的吃食,老北京的文化传承,还有老北京的老街道老胡同和老宅子。对咱这些子民来说是经过了多少年的锤打才重新悟出这个道理,可惜它还是在我们稀里胡涂之间一点儿点儿远去了。
' S5 Y0 A+ M1 {2 o/ H% `" K老人家在香山双清别墅的大床上时,恐怕梦里也想着进了北京怎么好好解决新旧的矛盾。和平解放北平大约就是为了别毁了老祖宗留下的老北京城。
) L( q n$ B6 L张良演的董存瑞,在最后一刻喊的口号是:为了新中国,前进! 3 m( U2 X2 E" c: z. b
那会儿的人恐怕觉得新中国就要全得新,从思想领域意识形态政权机构到衣食住行,总要有个天翻地覆的改变。不信您就咂磨咂磨《国际歌》里是怎么唱的。
3 [+ R0 }* l5 N2 J3 m老北京城的老体现在它特有的城市建筑结构上,咱这里只说城市,不涉及依附其上蕴含其中的诸多其他门类。我想,如果从最直观的角度概括看,老北京的特色就是城墙胡同四合院了。
7 Y5 S3 X2 }) P2 _1 C, v记忆里北京的城墙城门楼子在全国是最完整最厚重最有气势的,南京,西安的城墙也很壮观,却还是稍逊几分,也许不是首都,它们倒得以基本完整保存下来(这是前几年的印象,不知目前的命运如何),而北京的城墙却不幸在那躁动的年代里灰飞烟灭。至于胡同四合院,看着眼下的情况,其前景真得有些不忍心再说了。
0 Z' A* p1 S8 h; m6 Y4 g如果将刚解放时老北京的院子房子分分类,我想是不是有这样几大类:府第,大宅门,寺庙,普通四合院,大杂院,新建排子房。这只是就我所知姑妄言之,大家不妨姑妄听之。
% m" C3 h8 W) f4 R& {解放后,最先受到冲击的无疑是前两类,因为这里住的都是革命的对象,甚至反革命的反动派,不过,住在其中的主人们大多都已落荒而逃,偶有剩下孤儿寡女或仆妇下人无处可去的也很好解决,另行安置就是了。更多的府第大宅门可以归纳在敌逆产的没收范围内,甚至叫做无主产,意思就是暂时无法查明产权的所有人。故而其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住用这些宅院的大多是军政高级领导,各大机关,国家重要机构,社会团体,医院和学校。 ! q$ ]% b% C$ o
寺庙类比较特殊,在管理档案中它单是一类,但开始破除封建迷信,特别是制裁了“一贯害人道”后和尚老道都没了,那么大的院子总要物尽其用有人来住,包括佛祖的寝室灵堂也就为人民服务了,当然了,还要设立些重点保护单位,如同日下的保留胡同保留院,是为了给人看,如同听凭有兴者前来吊唁一般了。 7 c5 ]# A p& n( w
普通四合院相对幸运一些,或许是这些私房主们有许多是可争取教育对象吧,而且一些四合院内还有一些房屋正在出租,大概是从调剂住房机制着想,这些私房主大多和谐了,暂时没有受到冲击。
9 [" v& S/ V" d7 G/ X大杂院就不用说了,这是当年大多数的生活在中下层的北京人的栖身之所,有质量好些的,也有质量差的,还有类似老舍先生笔下龙须沟边的棚户区。 ; p% f, k8 F) c" K/ ^5 s2 t
排子房则基本属于新生并逐渐壮大需要鼓励的一类,特别是那些大批涌入北京的新移民,包括成千上万的建设队伍,机关后勤,随队家属。为响应自力更生,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号召,城外圈块地,院墙一围,打个报告,搞来砖瓦灰砂石,没几天排子房就得嗬了。再远处的兵营里就更甭说了,由着自己个儿的意,雕出个花儿来也没问题。
. Z8 ~/ l4 u9 i F5 h, S4 v北京住房的这种状况稳定了几年,政府投资改造了一些基础设施,包括上水下水排污管线,胡同地面临街树木等环境有了很大改观,这也许是老北京相对比较好的一段时期了,对一些重大的涉及民房的拆改建也显得相当慎重。 ! O8 F9 L$ C- Q. d
不过随着公私合营的开始,范围逐渐从经营房扩展到了居住房,一个“经租”的新名词出现了,如果您当它只是个叫法就错了,它实际在孕育着一场暴风雨。 : R: X% w% |! H/ E
解放初期,北京市共有私房92万多间,没收的敌逆产等房屋约8.2万间。也就是说,在1952年北京市还有具有私人产权证的房屋近84万间,这其间有个小插曲,似乎也应该提及:因为解放初期,国家有明文规定,国家政府机关不得购买北京市的私人房产。可不知怎么搞的,就兴起了一股由工作人员购买再捐赠给本单位的风潮,当然,这些买房者都是些社会名流及知名的民主人士,和一些进入官场又家底殷实的有钱人,那会儿的人单纯,大多都真是不图名不为利,动机只是想为百废待举的国家和自己所在部门尽些“绵薄”之力罢了。 7 o8 |2 A4 o2 F8 c% }- k( _0 o
比如作协副主席丁玲就以个人名义买下了一处31间房的院落捐赠并将其转成了作协的公产,像周而复,刘白羽等一些作家用同样方式向国家捐赠了不同数目的房屋。 ) p# O- X5 {* b" q6 O) t2 z
显然,在这种很含蓄的自发的小“运动”中,一批私房院落无形中完成了由私向公的转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