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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6-25 15:59: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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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是北方人的叫法,广东人称“水鱼”。王八又叫鳖、团鱼,其实王八与龟同属龟鳖目,是一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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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常听到的骂人的话“王八蛋”、“龟蛋”,在以前是会令好友绝交甚至搞出人命来的。原因是龟鳖一族都在池边排卵,前人缺乏生物学常识,普遍都以为乌龟王八的卵会受到从上面经过之物的精液而受精,孵出小乌龟王八来。如果骂人是王八蛋或乌龟王八蛋,就不仅羞辱了这个人,也羞辱了他父母,骂他是没爹没娘的野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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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古人误以为龟与水鱼要跟蛇交尾才能生育的,所产的儿孙便被骂作“王八羔子”,是一种极其恶毒的咒骂。清人翟灏在《通俗篇•直言补正》中写道﹕“娼妓有不隶于官家居卖奸者,谓之土妓,俗谓之‘土窠子’。又以妻之外淫者,目其夫为乌龟,盖龟不能性交,纵牝者与蛇交也。” . z6 [+ e$ u( j6 L6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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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人陶宗仪在《南村辍耕录》中,转录了两句诗:“宅春皆为撑目兔,舍人总作缩头龟”,传说中兔望月而孕,故“撑目兔”,意为妇不夫而孕,龟则喻其夫纵妻行淫,不闻不问。这便是以诗的语言行咒骂之实的典例了。一些内眷红杏出墙的男人,在旧时常被邻里街坊在背后指指点点为“王八”,广东人则直斥为“龟公”,被骂作“缩头乌龟”是很丢人的。南北有别,意思倒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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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文革年代,许多政府机关、厂矿企业、商店和院校,都揪“走资派”,常见贴出斗大的字所书对联﹕“庙小神灵大,水浅王八多”,稍有一官半职者每见此联必心惊肉跳,摸不准哪天被造反的红卫兵小将揪上台,自已就成了“王八”。神州大地,从南到北,从东到西,概莫能外,“王八”一语,至此算是彻底普及,家喻户晓了。 " ]3 r! I: j B: V'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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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八与龟由于外型相似,都是四只脚一条尾,所以也就姑且被人放在一起说事。广东人常常对天发誓﹕“我如果呃(骗)你,我就是四只脚一条尾!”箇中所指就可以是水鱼也可以是龟的了。 7 Z1 T& ~3 N- }0 |/ c$ h
* P$ ?3 ?4 P" ?7 W广东人也用“水鱼”来挪揄人,他们将容易受骗上当的人称之为“水鱼”,把骗了多少人说成“噤了几只水鱼”。我也当过一回“水鱼”,早年在南太平洋某海岛一小镇,陪朋友走上一间中餐馆楼梯时,亲耳听到老板招呼厨房里掌勺的儿子﹕“衰仔,又有几只水鱼上楼来啦!”,那顿饭之昂贵,自然要劳驾我朋友在埋单时向老板提出﹕“看在同行份上,可不可以打折?”那奸诈的家伙堆着笑脸回答﹕“当然可以,阁下也是开酒楼的?”朋友慢条斯理回了他一句﹕“啍!我是当土匪----靠抢的!”自己被人当作“水鱼”欺骗了,心里自然难受与忿忿。但如果识破了自己被人当作“水鱼”,还要佯装无事任他人摆布,任人侮辱自己的智慧,就是一种悲哀了。 ; B4 t" h9 {+ F. u. N2 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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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女士身体短肚阔封,就会被广东人笑为是“栋企水鱼”,虽然刻薄一些,但还是很形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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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的贾宝玉说过“变个大忘八”这句话,本意是想变成大乌龟,“往你坟上替你驮一辈子的碑去”。在此处“忘八”并非骂人的话,反有了几许一往情深的痴嗔。 7 n. V- ]% @3 ?7 v( }! V
u* B& Y# R- `8 Q5 k2 _; G国人嗜食水鱼是几千年前就有的事了,西元前六零五年,郑国大夫子公和子家一齐上朝,途中子公食指突然颤动起来,他高兴地告诉子家﹕“今日必有美食可进,因为我的食指巳动。”“食指大动”的成语即典出于此。 , i3 b9 o8 [& B8 c3 V* ]; {4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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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朝后郑灵公果然赐宴请众臣品尝水鱼,子公遂将子宋食指大动之事禀告与国君。郑灵君也甚诧异,心知子公嗜食,却偏不让他吃水鱼。子公情急之下竟伸手去沾食水鱼汤汁,我们常说“染指”就是这么来的。子公“染指于鼎”的无礼,激怒了郑灵公,起心杀他。岂料遭子公先下手谋反所杀。 6 s F, ^1 x5 C* F& l
6 p0 \( X5 Z, ]. y# i! G1 ^因为区区一只水鱼而丧命,的确非灵公始料之所及,否则,莫说分食,就是整只水鱼让与子公独食,郑灵公也是不会有异议的。由此也可见古人对水鱼的迷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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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y2 F$ Q2 o7 n- R! s( y' X虽说王八被用来骂人,可是老饕们一直没有舍弃这道美味而滋补的佳肴。上海人把王八叫“圆菜”,以浓油赤酱加冰糖红烧之,又油又咸又甜,味极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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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 q. E0 R. ?见识过广州人吃水鱼的种种秘制方法,有它先放在水锅里,慢慢加热,让水鱼在热水中拼命伸展四爪爬游挣扎,从而排出体内屎尿,此后再捞出斩件加药材炆煮之。如法泡制便膻腥味全无并突出鲜甜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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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有把迷你水鱼(即马蹄鳖)开膛,塞入陈皮、花菇、火腿加绍酒隔水干蒸的,同食鲍鱼一样,上桌时每人一只。 `: y) i8 M# u- n# _, g0 V9 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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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人认定水鱼的精华是胶质裙边与手脚,但湖北人更会吃,用两手掰开两边的硬壳,挑藏在壳中的那一条筋和旁边的肉啜食之。 & }9 }5 S( M( \, n! K+ g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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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水鱼的蛋亦是可以食用并伴着水鱼一起上碟的,按照广东人说法是“以形补形”,吃什么补什么,如此类推,“王八”的蛋应该补谁的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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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 Z9 W5 F/ u2 t O4 N也有人指出骂人“忘八”,这就是指忘记了“忠信孝悌礼义廉耻”这八德的人。当然,生活里也常遇着些不可思议的人,说出来的昏话,做出来的鸟事,教你直想骂“王八”加“忘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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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王八行动缓慢,却喜欢咬人,不慎遭它一口咬住,死也不放。切不可甩手,越甩咬得越紧。按广东人老一辈说法,要等到天打雷劈才松口。有人建议被咬者将甲鱼浸入水中,也有人说用头发丝或细草插入甲鱼头部两侧的耳孔,就能立即奏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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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陆民众吃水鱼成风,民间盛传水鱼金钱龟有治癌特效,东南亚一带邻国的水鱼亦被搜购殆尽。水鱼在早年曾卖到千元人民币一市斤,曾有“一只水鱼一部彩电”之说,养殖者趋之若骛。一些相信民间偏方的人仕,包括不孕者便买来吃。香港有个急于生仔的妇女,连吃几年从大陆湖南进来的水鱼,始终未得梦熊之兆,遂去求医,经化验后医生质疑妇人为何一边求子一边服避孕药。后经妇人详述买水鱼进补经过,医生联想起媒体披露大陆养殖场为将水鱼七年生长期缩短为四个月,用激素乙烯雌酚催长饲喂,才弄清这位妇女不孕的始因。后来民众拒食人工养殖水鱼,专拣野生食之,最近又发现有人以有腐蚀毒性的高锰酸钾将人工养殖水鱼染色,制成仿真“野生”水鱼,为取得买家信任,还要穿上抹泥巴沾树叶的草鞋,假扮民工或农夫。遇到这类只图私利缺少公德的败类,真教人忍不住要骂一句﹕“王八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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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期西方航海家在漫长航程中,牛羊肉类消耗殆尽之后,如果抓到海龟是要开派对来享用。西餐中著名的龟汤,便是用海龟肉炖成,当年是贵族才有资格喝的顶级靓汤。笔者住在南太平洋岛国几十年,每天经过鱼市场都见到有宰杀了的海龟待售,几块钱一公斤,经常买回来煲汤,觉得味道近似牛肉。当地土著还有个宰海龟节,到那天往往要杀几百只海龟,场面血腥得很。土著也吃海龟,但做法甚简单,通常加椰汁煮之,或以蕉叶裹起埋在烧红石块里煨之,味同嚼蜡。 4 k }; j. G6 ?8 J7 x3 s&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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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问我英文“王八蛋”怎么讲,这可考起了我,不过我突然想起一位台湾老板,在斐济岛银行存款,当地雇员如外星人仅以一指敲打电脑键盘,速度极慢(近二十分钟尚未处理好一千元存款),他久候之余被惹恼了,脱口而出骂一句﹕“TURTLE EGG!!”(海龟蛋),这大概是就在下所知道的“王八蛋”英文版之经典绝句了!, F' m& s3 W3 H- K/ P5 j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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