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北京城的拆迁与改造,从1949年以后就轰轰烈烈的进行着;执政者有误区、执行者有误区、老百姓也有误区,所有误区相乘以后开发出来的产品就是现在我们所见到的北京。 文化层面上说: 首先北京城是规划出来的,元大都先有规划然后施工,是源于中国传统哲学中的大一统思想。因而它只有一个中心,就是主观上以皇权为中心,客观上以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为中心。在这样一个中心基础上演变发展。从元至傅作义投诚基本规格和式样没有太大的变化。这种演变的缓慢造就了北京人性格中的缓慢与从容。在近一千年的风雨飘摇中,经历了战火、饥荒,但是北京城在很大程度上保持着一种延续性。在城与居民的互相影响下,文化的积淀越来越深。这种文化需要养分,有赖于政治气候,但同时只是作为无形的京城的一部分存在,没有明显的实际功用;培育很难,造成伤害却很容易。因而北京城总是有书倦气,由上及下,民风纯朴,温而不火,待人如己,富有人情味儿。 政治层面: 从历史上看,北京城一直就是作为一个地区或者一个国家的政治中心存在,以号令诸侯的面目站在世人面前。特别是元以后,各个不同时期人脑中思想的精华都汇聚于此,形成各种规范律条,统治起全体中国人;各个不同时期的物质精华都汇聚于此,形成各式建筑、旧迹。活着的北京人比较其他城市的人来说,政治敏感程度天下第一。在这种思想和建筑编织成的大的背景之下,贩夫走卒、荷担鬻浆之徒也能谈些时势与政见,发表自己的见解与高论,从而由人推己,由己推人。莫谈国事只是老王掌柜一个人的理想。 经济层面: 天子脚下首善之区,有着太多的官僚、帮忙与帮闲的人,他们活着的首要条件是吃,其次穿,其次是脸面与排场。于是终全国之物力,结大老爷们之欢心。饱,更要吃好。商人们追求利润的同时,眼睛也要瞟着大老爷们的脸色,小心翼翼的念着自己的生意经,没有最好只有更好。经年之后,百年老店自然形成。子民们虽然能将就,可是被大老爷们榜样力量带动以后,也能讲究,大到造屋,小到养狗,形成了北京人的一股“劲儿”,爷劲儿。 从以上这三个层面上看,北京城的存在是两个意义上的存在:一个是人;一个是建筑。抛开了人而谈的建筑是坟墓;抛开了建筑而谈的人是流民。 因而谈北京城的改造,所要谈的是在北京城里居住的人的改造和居住着人的建筑的改造。 先说人: 一个人、一群人、一个城市的人不能丧失文化基础——即使这种基础再浅薄。人是一个城市活着的首要条件;而文化是人活着的必需。当然,认字儿更好,不认识字也不一定说某人没文化。文化是一个大的概念。 一位石匠做工很仔细是有很多外在原因的。 给皇宫做的仔细,是因为害怕强权; 给庙宇做的仔细,是因为对神灵的虔诚; 给百姓做的仔细,是因为道德良知、因为虚荣心。 当这所有一切成为习惯以后,自然状态下这位工匠就成为众人的楷模,会带动周围的人,他的习惯成为一种状态以后就会演变为标准,一代一代沿袭下来。所以说:标准的确立是人对于城的建设走向、发展方向的确立;这种人文的标准于无声处左右着北京城的发展,左右着当权者的决策,这种标准就是人对于城的态度,再明白些的说法是人对于自身居住条件的态度。 再说城: 一个城市从无到有,从自然形成到拥有巨大的规模,是一个有机的连续发展过程。这种过程在自然状态下的发展,是会给居住在城市里面的人以和谐的安全感。人对于城来说永远是处于主动地位,都会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改造城,以便使城更能够适应自身。但是我们不要忽略这样一点:从元到1949年,北京城改造的决策者并不是谁说了都能算数,封建统治也好,军阀统治也罢,掌握话语权的仅仅是一个时期内的几个人,甚至一个人,所以北京城的发展总体来说是协调的、均衡的。城对于人的思想和生活习惯的适应及约束也是有限的。 城和人,在相互约束和改造中共同成长,教学相长,共同进步。 说说现实: 北京的旧城面积只有62.5平方公里;北京行政区域面积是1085平方公里,前者只占后者的5.76%。 改革开放之前,旧城的保护基本上谈不上,危房率从50年代初的5%到1990年的50%;另一个层面是改造也基本上谈不到,除了拆掉城墙、修了著名的十大建筑以外,基本上大的框架没有动,有大面积的胡同儿、四合院为依托的北京城,还是充满了人文的生机。 改革开放以后,状态大变。对于经济和利润的追求彻底改变了北京人于北京城的价值观。打碎了原有的人文标准,在新的人文标准还没有来得及建立起来之前,旧城已经被肢解得七零八落。在这种肢解的过程当中,有识之士站出来大声呐喊,可民众的喧嚣声音太大,没有人能听得见。政府高层也被迫站出来提出保护方案,但令出多门,说了等于白说。政府的、集体的、小团体的、个人的种种利益纠缠在一起,是一团怎么解也解不开的乱麻,到处都是小疙瘩。没有人妥协,也没有人让步。世纪坛只负责诉说这个世纪的辉煌;平安大街也只能保证一条大街的平安。政府前期把这个城市的开发政策和规划设计都交给了开发商,开发商成了老爷,了不得。管你妈的什么历史遗迹,什么人文传统,只要银行能贷得出款,只要政府批得出地,有大爷们的银子挣,好啊、妙啊、安逸得很!!对于没有了标准的北京城的建设,外国的老爷们看了很痛心,于是小跑着捧给我们的政府和开发商老爷们一个标准。于是西环广场出现了,多么宏伟,多么挺拔,坟冢般冷峻的眼光中焕发出积极向上的神采;于是大歌剧院长大了,听惯了京剧二簧的土脑壳们不吸收外来的文化,永远也不会走到世界的前列。姜昆把天安门广场改成自由市场的想法已经严重落伍,不如把国际机场修在那,世界‘最大’的广场上一定能够同时起落几架飞机的,那样跟国际友人交流起来岂不更方便?修了三环、四环、五环,愣没打住修了六环。‘热岛效应’最起码能让我们北京城的冬仨月的温度不会太低。政府后期觉醒了,《北京市总体规划》(2004年至2020年):强调保持旧城传统,街道肌理和尺度,保护旧城整体风貌和真实历史遗存…… 肠梗阻、动脉硬化、肺心病、局部缺血性坏死的这样一个病人,输再多的营养液能够健康如初吗? 奥运会马上就要开了,进京赶考的日子越来越近,说实话谁的心里也没有底儿。雅典是雅典,汉城是汉城,北京是北京吗?够老谋子急的,弄些脸谱、风车、腰鼓之类的好办,可再弄些胡同儿、四合院出来太费神了。到时候也不能领那么多外国朋友仅仅往那六处世界非物质文化遗产转一圈就了事了啊! 把洗澡水和孩子一起泼掉时的感觉一定很爽,很惬意;免得孩子们吵吵闹闹,落了一个清净耳根。可是等自己老了以后,想起来了,再去找,已经变成了别人家的养子,别说孝顺你,踹死你老丫挺的心都有。 奥运会也就开那么几天吧,等奥运火炬熄灭以后,也就是文人们说的山花烂漫之后,我们怎么办呢?要知道那个时候,我的孩子们才上小学五年级。 毛泽东主席:村上的人死了,开个追悼会,用这样的方式寄托我们的哀思,使整个人民团结起来…… 象牙不让用了,我就自己堆了个土塔,孤独的开了些花儿出来,用了整整一个晚上。 : C+ P6 Z3 x' b" g; V* Y;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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