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X) p$ J) W; y# R- B m5 R 笔者自幼在祖父母身边,得怹老人家百般呵护,可有一样让我不自在,那就是不让在外边乱吃东西,皆因我自幼有个哮喘的病根儿,可呼吸道的毛病碍着食道和肠胃什么事儿了?到现在我也弄不明白。所以小时候对京城小吃的认识,也仅仅限于焦圈儿、芝麻烧饼、馅儿饼一类,并不知还有炒肝儿、卤煮、灌肠这样的美味。 . G' C7 w$ w( X9 D1 k/ [$ 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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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卤煮结缘是在上个世纪70年代初上高中的时候,那个时候家搬到离学校挺远的地方,天天骑车上下学。那是冬天的一个晚上,在学校写大字报一直写到晚上九点多钟,顶着北风骑车回家,真是又冷又饿。到了西四,就见路西的“西四小吃点”灯火辉煌,门口停着一大片自行车,临街的大玻璃窗户上满是哈气,瞧着就觉得暖和。进门一看,乌泱泱的一屋子吃主儿,闹哄哄人来人往。靠北门儿那儿围着一圈人,走过去一看,敢情是一口大锅,锅边上围着一圈儿整根儿肠子和成块儿的肺头,中间的汤开着,咕嘟着巴掌大的火烧,锅上有半边盖了个铁箅子,上边放着大块儿的炸豆腐和煮好的肉,问过一位长者,才知道这吃食叫“卤煮火烧”。卖卤煮的是个四十来岁的矮胖子,一双带着酒窝儿的油手上下忙个不停,就见他拿着一把长柄的勺子,把两个火烧从锅里捞出,用刀横二竖二地切成块儿,然后在将肠子切段儿,肺头切块儿,炸豆腐切成三角儿,再切上薄薄的两大片儿肉盖在上面,最后浇上锅里的汤,这就算是一份儿。买者自取,自己再浇上蒜泥、辣椒油、酱豆腐汤、韭菜花什么的配料。我迫不及待地买了一碗,端起来一口热汤下肚儿,顿时觉得一股热气裹着香气直扑五脏六腑,就好像冲开了肚子里无数的小门儿,捞起一块儿火烧,吃起来糯而不烂,略带一点硬心儿,颇有嚼头儿;那炸豆腐、肠儿和肺头饱含了汤汁儿,还有那两片儿薄薄的肥瘦各半的肉,入嘴即化,脂香满口。一碗卤煮吃得我是满头大汗,周身通畅,从此爱上了卤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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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上个世纪80年代中,在地安门十字路口西路南开了一家卖“苏造肉”的,这还是一位朋友告诉我的,他也是“卤煮”同好,那天他说这家“苏造肉”的味道比一般的卤煮可强多了。由他带路找到这家,不过是一个三间临街房改的铺面,由一位六十多岁的老者和一个三十来岁的青年人支应着。进门后就闻到一种说不来的异香,香气中稍带有点儿中药的味道。待那“苏造肉”端上桌来,原来就是一碗“卤煮”,可色、形、味却又与卤煮不同。那汤的颜色比卤煮要深,略呈枣红色,材料虽说与卤煮不二,可切的块儿比卤煮要小,当然,那味道我个人认为比卤煮又好了不少,所有的食材说到底还是带着那股子香气。后来去的次数多了,也问过那位老者,他告诉我这苏造肉是打宫里传出来的,我问他放了什么配料才出来这股子香气,他不肯讲,只是说这是他爷爷那辈儿传下来的秘方儿。93年我回国后,到家第二天就直奔苏造肉,可惜那店已经改作了别的生意,问了店主,他说也不知道这苏造肉搬哪儿去了。转过年来逛钟鼓楼的市场,发现市场内有个小门脸儿居然挂着“苏造肉”的招牌,入内一看,掌柜的居然正是那位老者,他也还记得我,我问他怎么搬到这里来了,他叹了口气摇摇头,似有难言之隐,只是说自己老了,不中用了,这个店说不定什么时候都得关了。果不其然,待半年之后我再去那里,老者和他的苏造肉已经不知去向。笔者在此求教,各位有知道的烦请知会一声儿。 / f8 V+ H3 s8 O& M' E% t
. C( r$ ?3 C% r. W# Q相声大师郭德刚先生有句名言:感谢上帝赐给我的卤煮。看来他也是好这口儿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