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读崔铁成及其它 几十年如一日的做着同一件事情的人,总是很可怕,有些偏执。骨头里注入的一定是追求完美的性格。对于崔铁成先生的解读,应该是基于他的对于中国传统观念的认知的相同基础上的解读,应该是对基于传统意义上中国对中国文人的解读。 在有限的交往中有两件事情深深地打动着我。 其(一) 某一年冬日,天大寒,先生约我去书店。返回途中感觉先生有些惴惴不安,至家后更甚,问其缘由,先生说,有一摄影册雪景拍的极好,应购回揣摸,复回书店购买。先生得之欣喜之状溢于言表。几日后,先生致电约我家中一叙,取一画视我。雪中一柿枝垂下,枝丫上积雪融融颇有暖意。先生说:“雪乃奇冷之物,绘者于冷中见暖才是上品功夫。”我惊诧。 其(二) 某一友,人品不佳,与某因事交恶,先生知晓。某日去先生处索画,先生待若上宾,并立绘二幅赠之。某事后闻之,对先生颇有微辞。至先生处言及此事,先生续水添茶淡淡笑之曰:“何苦若此,彼恶,我辈亦恶以对之,其恶更甚;以善化恶,文人之责任矣。”某叹服。 中国的绘画历史,一直就是:“必尊个性而张精神”(鲁讯语)的历史,是个人牺牲个体的利益,而逐其根求其本而后羽化成蝶的痛苦过程。在这样一个漫长的过程中,个人的经历与志向无疑是左右其艺术追求与理想的航标。崔铁成先生做到了。 改革初期,崔先生的山水画与花鸟画就有了一定的市场与价值。在那个时候如果只是一味的图安贪逸,先生绝对会是属于先富起来的人群中的一人。但是先生放弃了已经取得的世俗成就,转身隐居香山十年。运用不同的手段、技法,他画、画、画,画起了我们的北京,画起了他儿时的北京。十四五年过去了的现在,一幅幅鲜丽的画面呈现在我们的面前,向我们诉说着北京过去的辉煌,让人惊诧,让后辈敬仰。 当今的书画领域,拜金主义盛行,文化虚无主义挡道,教育功利主义为先,追求效益,追求片面的创新而不注重传统。对于传统绘画作品来说,人们首先要面对的是作者的名气,作品本身的价值,从而忽略了书画本体的艺术;也就忽略了作为艺术创作者的艺术追求。读崔先生的画,可以深刻感受到:他在建设新文化和吸取外国文化的问题上,一直强调的要注意民族文化的主体性。越是民族的才越是世界的。清理、洗剥、辨别、创造,一个近七十的老人,一直在默默地做着他认为应该做的工作。读崔先生的为人,他总是认为对中国传统文化的认知与欣赏是要有一些文化准备的,因而他尽可能的去传播、去教育,象一架永不停歇的播种机。 流行文化借力于传统文化的传播在当今十分盛行,全球文化浪潮和文明终结论的新鲜感过去之后,各个文明体系的人们肯定会重新拥抱传统文明,寻找一份久违的文明归宿感,这是真正的历史潮流。 有这样一个老人给我们树立着榜样。 对传统文化的敬畏感,促使人们对古代先贤哲人的思想艺术首先的保护;其次的整理与学习;其次的发扬与传承。 有这样一位老人给我们确立了目标。 我们不愿意让我们的孩子在我们这么大的时候觉得“茫然无家可归”(海德格尔语) 我们也不愿意让我们的孩子到我们象崔老先生这么大年岁的时候,质问我们:除了面包你还给我们留下了什么? 草长鹰飞的二月天里,读崔铁成老先生的画,品一杯香茗,放一只纸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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