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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了一个朋友的故事，谁能理解那时人和人之间的关系？ & A7 ?' E2 g- Z7 p8 q/ L; c" 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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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 老 师
* r1 B2 A. Y* H" a( x# U, X ^ 因为父母都在海外，他就不能如愿进入自己梦想的高等学校求学，那时的政治要求就是这样。高中毕业后，就分配到花园小学当了一名数学老师。虽满腔不满和郁闷，可凭借着聪明的头脑和天生开朗的性格，很快，他就成了骨干教师，当然也是有名的孩子王了。 , a2 X# U* _& A4 g- b: A6 G
他就是辛老师。男性，瘦瘦的、高高的，说话爱带手势，他走到哪里，哪里就是轻松欢乐。上课，他允许学生发问，讨论；课下，他的办公桌旁总是围着一群孩子，孩子们脸上是笑容，眼里闪着光，争先恐后的说着自己的见解------；老师们也都爱和他探讨，尤其是年轻老师，在遭到老前辈的冷眼后，都到他这里敞开了说，争的面红耳赤后 ，带着心满意足再接着侃天南地北。 " y8 Z0 H9 G6 o2 V1 j7 u( |
暑假后，学校里来了几个师范学院的毕业生。校长找辛老师，让他在教学上带一个新老师，是个女生。辛老师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新老师年轻、辛老师也不大，备课、听课、讲课、辅导-----，辛老师耐心、细致、严格的观察、毫无保留的指导着新老师的教学。很快，新老师就熟悉了教学的全过程，业务水平也显而易见的上升。教师大会上，校长表扬了新老师，当然也重重的夸奖了辛老师。 $ _$ \- l3 I2 w. s$ P! K
这样就这一年多的时间，辛老师竟慢慢减轻了海外关系给自己心理上带来的压力，有了一丝工作奉献带来的喜悦。新老师对辛老师也是尊敬、好学，还常常给辛老师带来一些想不到的关心。辛老师仍是在教学上对新老师给以应有的指导和讨论互进。
7 ^% }; [. B( L+ |( p p: S4 L, K 虽说那时的学校的生活，尤其是小学，有些与社会隔离，但当那一阵风起的时候，哪个角落能逃脱得了呢。学校里开始学习，从讨论“三家村”开始。辛老师是个数学老师，却偏偏喜爱文史政论，开会没人发言，组长就点名让辛老师给大家“讲故事”。年轻人怎能想到那么多，和平时一样，从上到下、从古到今。辛老师打开了话匣子，大家、还有新老师都听得高兴，新老师还给辛老师倒了一杯水。
3 Q8 @% C! o1 y2 `$ U d. d 组长当然最高兴，小组讨论热烈，向上汇报都有内容。
, _, b9 L r7 a, \# P+ o2 Q n 怎想到，接下来，轰轰烈烈的就开始了。 z Z& H: e0 J2 t0 e/ J. E
辛老师自然没有红袖章，但新老师有。一天，新老师来找辛老师，神秘的说，“你的问题，我给你挡开了”。说着，并用期待的目光看着辛老师。辛老师奇怪，说，“我的什么问题？为什么要你挡开？”。新老师噘着嘴走了，辛老师不解。 7 i& c: b1 B0 O5 O, ]. } [
运动期间，学校里的课铃声依旧按时在响，却没了意义。辛老师因没什么“重任”，太阳升高了，还在睡梦里。门被敲开了，绿军装、红袖章、站了一屋，最前面就是新老师。 $ _) }9 ^9 |/ @
于是，“反党分子、反社会主义分子、海外特务、狗崽子”，就开始成了辛老师的又一个称呼。
4 g- ~: H1 f* ~ 天天的写检查、批斗会、交待、劳动------。一头漂亮的黑发没有了，辛老师沉默的没有了话语。
! e. j# x7 }) d, s 学生们都小，批斗会主要是老师们开。每次辛老师的批斗会，总是新老师揭发批判，从辅导她教学时的崇洋媚外、走白专道路；到借用历史反党反社会主义；隐瞒家庭情况，为海外传送情报-----。说的有根有据，立场坚定，态度鲜明。辛老师听得目瞪口呆，来不及想自己是在什么情况下说的什么话语；他只记得有一次父母的来信是新老师给他带到了办公室，他还十分感谢------。新老师撕声裂气的喊口号时，辛老师低着头，偷偷的斜眼瞅瞅她，不解的轻轻摇摇头，被红袖章一巴掌拍下去，“只许老老实实，不许乱说乱动”。 ( m5 S; c7 N/ H5 @# T" q6 [0 w
因为只是一个“小爬虫”，也没什么油水，慢慢地，辛老师落得每日扫厕所、陪斗，也是“忙”的不亦乐乎。辛老师心里虽气愤屈辱，但也明白，原因自然是从小把自己留在了国内、在国外留学的父母的海外关系。可是他不明白这个新老师，这个自己真正无私的帮助过的新老师，为什么会是这样。当他带着高帽子、随着牛鬼蛇神的队伍，去食堂领取窝头的时候，他看到远远站着的新老师，他会用他那双大大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她，眼里充满了疑问和鄙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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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2 u- W1 H, l4 J0 q: Y! o 就这样，运动在深入地进行，目标也在不断的转移。有一日，辛老师一列就下放到了香山附近的煤矿，下井挖煤、背煤。虽是完全的体力劳动，却免除了每日挨斗的紧张。劳动之余，相互间竟也有了玩笑的机会。有一日，辛老师和同组的程老师说起原来的生活时，想起了自己的不解，问到了程老师。谁想，程老师却笑的眼睛都眯成了缝：“她爱你呀，你不知道！？”，“ 她和组里的女老师说过，她早就爱上了你”。 * Z. a* c- U6 K0 O+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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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l3 T9 \3 o; y5 O- @ 辛老师只觉得手脚开始冰凉，凉到了肢体，渐渐凉到了心里，心紧紧的收缩。 1 A. w9 ]7 @: u4 T1 c7 `$ E
她爱我！？他想不明白。想不明白新老师、想不明白人的情感、想不明白情感与政治的关系、想不明白什么样的爱，能爱到成为一种“阶级仇恨”的宣泄；更想不明白这是一场怎样的运动、怎么就把人变成了一群疯狂的动物，疯狂到了连爱的本能都成了一种扭曲！
5 @7 P" X, F% O7 Q( k. i 后来，辛老师去了国外，成了博士。
# s1 L9 V' }; o! t4 X. N 但到了儿，他也没明白！ | 
发表于 2009-11-17 18:5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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