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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启超、梁思成父子在中国文化史中的地位,以及名人故居的历史价值暂先不提,仅从宅院的结构看,亦有很多独特之处。例如,在大门北侧,一片似是办公用的客房,有别于清末以前的四合院;小巧的垂花门及三门的两廊都是通道,它是全院的交通枢纽;再有全院的水道设计,一到下雨,全院的雨水都很自然地流入花厅前的水洼中;后院假山下,有通道可直通花厅……此院主体结构清楚,房屋保存完整,如果将院内违章建筑清除,恢复原貌,此宅院将既是一处有历史文化价值的名人故居,又是一处非常优美的北方园林式宅院。
据2006年《北京晚报》载:有规划拟将梁启超故居修葺,并拟将东四十四条东北角拆除,改为绿地,以供中外游人前来观光。整个工程原定在2007年“五一”节前完工,不知为何时至今日迟迟没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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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北京民居宅院》学苑出版社出版
《序》
徐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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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郑希成">郑希成ersonName>先生画北京民居宅院是从2001年开始的。当时他被北京旧城内整片拆毁民居四合院的行动震惊了,折毁的规模之大、速度之快是空前的。北京虽然在1983年被政府公布为第一批历史文化名城,但对北京旧城如何保护,却争论了半个世纪,陆陆续续的拆毁一直未停。也就在公布为历史文化名城之后,事情起了变化,北京旧城改造工程引进了房地产开发商,政府划拨土地,开发商出资拆迁重建,在巨额利润的驱使下,拆迁疯狂地进行着。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郑">ersonName productid="郑" u2:st="on">郑ersonName>ersonName>先生就是在这种背景下,开始与推土机争时间,抢画北京民居宅院。fficeffice" />
ersonName productid="郑" u2:st="on">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郑">郑ersonName>先生做这件事时已年近七旬,他自幼有足疾,行动不变,冒着酷暑严寒,骑着自行车,奔波于街巷胡同之间,以超人的毅力画了百多幅即将消失的北京民居宅院素描图。他生于北京,长于北京,对北京有着深厚的感情,其中包括家庭宅院之情、邻里之情,弥漫在胡同中的淳朴民风,则是令人难忘的乡情,都在他的画稿和说明中体现出来。
郑先生是画家、是雕刻艺术家,他不是以建筑师的眼光来作画的,所以,这些画不是建筑实测图;同时,他也不是从文物保护的角度来记录院落保存的实况的,所以,画中没有画出四合院中私撘乱建不堪入目的景象。他通过实地调查,根据历史照片或图像,尽量恢复院落和建筑物的原来风貌,有的就是在他记忆中很熟悉的北京四合院的固有风貌,把最美的东西奉献给了读者。郑先生曾亲眼目睹过野蛮拆迁的惨况,他不会忘记这些历史场面,但他却理智地采取怨而不愠的方式,在画稿中主要表现北京历史风貌之美。这正是本书精华所在的永恒主题。
这本画册特别注意了院落主人或居住者身份履历,人文的因素决定了院落的布局和建筑物的风格。既注意到两进、三进占地在两条胡同之间的大型院落,或占地两三条胡同的王府,也没有把两合、一合不成格局的小院子漏掉。不同阶层的人构成了北京居民的成分和居所建筑的不同。北京旧城内、外城居民成分不同,内城多住满人,达官贵族府邸、王府多,大型四合院多;外城前门大街以西(今宣武区)同乡会馆多,进京的汉人官员和士大夫多;前门大街以东(今崇文区)工商会馆多,小手工作坊多,居住条件狭小,出现了“奴欺主”式的窄条形四合院,但建筑物的细部往往有精致装饰,说明他们社会地位虽然不高,却不乏资财。除了阶层和地区的不同外,时代不同也在画册中显露出来,上个世纪初西式建筑出现在院落中,大街上的商铺门脸也有改用西式者,最典型的是西总布胡同协和医院的教授住宅,时代烙印极其明显。
郑先生调查作画时,也很留意院落建筑的类型和细部做法。院落建筑类型是反映城市功能的,除民居四合院外,还画了北新桥的恒兴木厂和板桥胡同的裕德粮店及其磨房,也画了不同形式的铺面房。建筑的细部做法,有些是不太被人注意的,譬如察院胡同25号后院带穿廊的“工”字形平面,尚存宋元以来之规式。新鲜胡同42号桂公府别院的“廊墙”,是唐代院落中常用的建筑。南池子灯笼库9号两厢与正房房脊的式样,类似川滇民居中“一颗印”式院落的屋顶而又有区别。凡此种种,都说明北京历史文化名城内容丰富,在长达七百余年的历史长河中,汇集沉淀了厚重的中国古代城市的物质文化遗迹,是极其宝贵的历史文化遗产。如何在保护这些历史文化名城中认清它们各自的历史价值,仍是亟待研究的课题。
本书所画的百余院落,郑先生告我已拆毁无存者占五十九座,剩下的也多残缺不全。美术馆后街22号赵紫宸故居拆的最早,2000年10月被拆,当时侯仁之、吴良镛、郑孝燮、罗哲文等多名专家呼吁抢救而无效。东直门北沟沿胡同23号梁启超故居,是在谢辰生先生的关注下保护下来的。最著名的是西河沿街222号林家大院,完整的四个院落在2006年被拆毁了三个院,剩下一个院坚持到2008年6月,才以拆迁户“民告官”的方式打赢了官司,很不容易,被称为是“打赢文物保护第一案”。官司是打赢了,被拆毁破坏了的怎么办?谁来负责?文物管理部门为什么在诉讼程序中被排斥出局?暴露了文物保护法规方面还存在漏洞。朱寿全律师曾就此指出三点(见《北京晚报》2009年1月7日),很值得有关部门重视。以上所举的三个例子的院落图画都在本书之中,读者自可参阅。另附近年拆迁现场的几张照片,以见这段历史的全貌。
郑希成先生是一位北京普通的市民,为保护北京历史文化名城做了他力所能及的事情。在他的书即将出版的时候,我能先睹为快,写了几点感想谨表敬贺之意!
徐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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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九年二月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