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938年的西挪威实用艺术博物馆年度杂志上,有孔苏儿·比尔尼·阿格德(Consul Bjarne Aagaard)的一篇富有感情的文章纪念芒笛。阿格德初次认识芒笛是在1905年北平的旅行,那次他去,大概是与当时的中日战争有关。芒笛给他一个深刻的好印象,这导致他们之间终生的友谊和超过25年的信件交往。
芒笛晚年私生活
1907年,芒笛与一个年轻的亲戚乔治娜·阿伦茨·尼尔森·尼·伯更(吉娜)结婚。猜测那是他最初去中国前的青年时的情人。他最早一批礼品运送到伯根的西挪威实用艺术博物馆,就是希望在那里建立一个中国艺术品展览,起因便是他娶了当地一位女士为妻。她离开了自己的丈夫和独子,随他去了中国,他们在1907年结婚,从那以后直到1916年,芒笛生活里充满快乐和成功;他写给博物馆主任约翰·贝格(Johan Begh)的信里,对自己成为捐献者感到兴奋和荣耀。而且,他和他妻子两人都有莫大的热情和信心,他们总是一道去挑选购买,包装和托运那些艺术品上船。不料,1916年他妻子突然逝世,这个打击几乎让芒笛站不起来。他对伯根博物馆的兴趣也一落千丈!那以后中断了来信,直到1930年11月14日,他才再度给博物馆主任贝格写信,“我的妻子吉娜在1916年8月逝世了,对我而言,就像太阳永远落下,我们在一起有过那么快乐和谐的生活”。同时,他还写到决定卖掉自己的收藏,以便在伯根建立一个大基金会,“主要目的是为了帮助那些生活不像我们这样顺利的不幸者。”这个基金将冠以他和他妻子的名字。在妻子死后的余下二十年时间里,他便一直为实现这个计划努力活动,同时也有益于他的收藏。但是,这一次他没有成功。1919年,他再次结婚,这次的新娘是一个英国上将阿里山大·格雷厄姆·尼·万·黑德的孙女,她母亲那边可以上溯到雨果·雷多林。不过,芒笛在他与博物馆主任的通信中没有提过这个新妻子。
另外有个人,他能告诉我们一些芒笛在中国的晚年生活,这个人后来在1962年运送芒笛放在美国的藏品回挪威伯根的行动中,也起到关键性作用。1925年春天,一个周游世界的年轻美国人查尔斯·R·阿罗特(Charles R.Arrott),旅行到了中国。在北京,古老的中国艺术第一次进入视野,引起他强烈的兴趣,总在古董店里流连忘返,便有人建议他去拜访一个北欧人,说那是当时存留中国的最后一个知名收藏家——芒笛将军,他家有很多收藏。经过引荐,他和另一个古董商受到芒笛之邀去喝茶。阿罗特描述那次的见面情景:“在约定时间里,我们来到一个红漆的大门前,两边是高高的灰色石墙,里面便是芒笛将军的院子。敲门之后,有仆人来,引我们进入一个有点幽暗、静谧无声的花园,主要景观是被大树夹着的小径,道旁耸立着石柱和雕像。后来我才知道,这些路旁的塑像已经有三四千年的历史了。我们跟随仆人沿小径走向房子去,那里是正门,一个很瘦的老人正在等待。他身高不超过一般高度,相当瘦,身架窄小,脸型端正有一双深陷的眼睛。我觉得自己一下子便喜欢上这个人!他显得宁静、平和、智慧和克制。招呼我们时,看来他已有所了解。”后来阿罗特又被芒笛邀请过几次,来看他的藏品,并且鉴定其中的一些质量。芒笛请他留在北京帮忙编出藏品的目录,拍下它们的照片,这件工作就占去了他们半年时间。这份阿罗特参与编写的目录后来成为极有价值的参考物。博物馆整理芒笛的藏品,正因为阿罗特当年的参与,我们才得以了解:在1925年芒笛的藏品究竟有多少,芒笛经由哪些途径获得了它们?阿罗特自己对中国艺术的钟爱使芒笛在中国的生活被观察和记录下来:“我感受到的与学到的是他拥有那么多了不起的收藏,很多是他在中国近五十年的时间里,一件件积累起来的,所以才有了这么广泛的艺术品种类。因此,我眼里他是一个少见的人,一个拥有争议、思维敏锐、诚实等诸多特点皆有的人,一个应当获得钦佩和尊重的人。”阿罗特还提到芒笛的房屋有很多的大房间,房间里面装满了艺术品以至难以一一详尽,甚至芒笛本人也不清楚自己究竟有多少了。现在,全部藏品都带出中国,在这个花园里,它们数目清楚,都被测量了准确尺寸,有了分类,都被拍下了照片。 当我们读到阿罗特对那个时期芒笛的藏品描述时,不能不思绪激发。想想看,在1907年、1911年、1914年和1916年,芒笛多次运送了他的藏品到伯根—共达到800件。他的房子1911年曾经失火,大量器物被毁,此后他又继续收集。他的藏品总数一定接近3000件。阿罗特保持了与芒笛的通信,1926年圣诞节,芒笛给他写到:“外国人的角色在中国已经没戏了,也许我们会被一脚踢开或者扔出去,是否和平的或者暴力的方式,时间会告诉的;不过我们肯定得离开……我对中国开始觉醒的人们怀有极大的同情,对这个民族的精神怀有极大同情,但是我希望这个过程运作合法,而非暴力;不幸的是,看来人们很快就宁愿选择武器……”
上世纪20年代后期,中国处于混乱的时期里,芒笛的健康也日益恶化,他交了一个美国的汉学者威廉姆B佩特斯博士(Dr.William B.Pettus)和他的妻子,夫妇俩也信奉基督科学;靠着他们的帮助,芒笛想卖出一些藏品,以便建立计划中人道主义的基金会并且赞助在伯根博物馆的部分展品。1927年,他运出很大一批藏品到美国的洛斯·安吉利斯(Los Angeles)县博物馆,那里给他提供了一大笔款项,但是出售仅仅其中一部分(县博物馆只买下宋代陶瓷部分),剩下的就滞留在美国,一直到1958年,伯根博物馆的主任罗伯特·克洛司特再次过问这件事情,终于以特殊途径把它们运回了挪威伯根,这也符合芒笛遗嘱中的愿望。不过,现存的信件揭示了一个情况:佩特斯博士在与伯根博物馆的通信里,从未提到为芒笛的基金会愿望做过相关活动或者设想过办法。作为芒笛的朋友,其中有多少信誉,实在是个疑问。芒笛继续与伯根博物馆信件来往,甚至在他后来病重饱受痛苦时也没有停止。关于这大批藏品的未来和建立基金会的事情成了他心里沉重的思虑。重见挪威故乡的愿望也越来越强烈,但是这个愿望没有实现,芒笛再没回过自己的国家。他在1935年5月13日,逝世于北京的家中。 最了解芒笛的挪威人,也许就是他的朋友比尔尼·阿格德。他对这个闻名于中国,被中国人自己称为“外国老大”(Number One Foreigner)同乡有如下描绘:约翰·芒笛是一个天赋很高,个性真诚的绅士,这样的人我们见得不多。他是个情感强烈甚至容易冲动,但是心怀热诚的人,每件事情都要做得卓然超群。他的内心深处如此清白,毫不势利,他是一个不被收买的认真的顾问,一个公正严肃的裁决者;必要时他会坦言自己的思想,不失尊严;这样一个充满鲜明个性和气质的人,日常生活中则相处容易,实在是一个爱帮忙、和蔼,完全没有少年时候那种伯根“小无赖”的特点,他是一个真正的人。 只有少数的欧洲人花费大精力去理解东方艺术的精神,芒笛就是他们其中之一。他渴望获得有关中国的知识。所以,他达到中国后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学习当时流行的中国官话。他掌握了听和说的能力,这就奠定了他日后在中国获得如此成就的重要基础,他像一个满清官员那样与人们交谈,与很多人建立联系。他始终敞开门,无论是级别高或者低的人都可以进去,尽管生活在那片遥远的殖民地上,他却没有养成那种空虚无聊的东方式款待习惯。事实上,他的生活非常简单而且不求奢华,坚持素食多年。他老年时期正处于北京混乱的状况,只有一个士兵可用,他依旧坚强不惧,成为北京和天津那些流散者的聚集点,因此获得了中国人和外国人的极大尊敬。在最后的几年里,他疾患疼痛缠身,被慢性哮喘折磨,无法入睡,他说自己像一个虔诚教徒那样成为禁欲主义者。 芒笛的葬礼很风光,军队军士们、外交官员、斯堪的那维亚半岛在北京和天津的殖民地人员、高级官员,等等,纷纷到场致以最后的敬意。一支由他建立起来的警备队挑选出来的士兵列队向他们的老指挥做了最后一次荣誉的仪式。 在芒笛1907年与吉娜结婚时,他曾说要送一些中国艺术品回挪威,他希望他的同胞认识中国那些意义深远的艺术品,也渴望那些展品上有他的名字。当年的伯根博物馆贝格主任深感兴趣而且极力促成。毫无疑问,幸好有这个明智和远见的博物馆主任,芒笛的藏品在伯根获得了妥善的安顿,而且它们数量如此巨大,品种如此丰富!双方交往的信件证实了他们之间相互尊敬和融洽的关系。1907年,芒笛获得了这个博物馆荣誉馆员的称号,1908年,在馆主任贝格的推荐下,芒笛又获得了圣·奥莱(St.Olay)一级勋章,奖励他尽职尽力地为公众服务。这两次荣誉激起芒笛更大的收集藏品的兴趣。他在遗嘱里写到:“我的愿望是服务于人类——慈善和教育。”(全文完) 责任编辑:木子
摘自:《艺术市场》2007年01期 作者:约翰娜·休伊特菲尔特 ( n8 P& }- Z$ \' R3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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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的起因竟然是这样!!!!的确,一个美女成就了西挪威装饰艺术博物馆的中国文物收藏。
在芒笛1907年与吉娜结婚时,他曾说要送一些中国艺术品回挪威,他希望他的同胞认识中国那些意义深远的艺术品,也渴望那些展品上有他的名字。当年的伯根博物馆贝格主任深感兴趣而且极力促成。毫无疑问,幸好有这个明智和远见的博物馆主任
1907年,芒笛获得了这个博物馆荣誉馆员的称号,1908年,在馆主任贝格的推荐下,芒笛又获得了圣·奥莱(St.Olay)一级勋章,奖励他尽职尽力地为公众服务。这两次荣誉激起芒笛更大的收集藏品的兴趣。
蒙茨=芒笛=蒙特=蒙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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