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门楼子成了光杆司令 , E# D8 X8 V S$ }, P% [
www.thebeijingnews.com ·2005年11月30日0:2· 来源: + t4 z3 B# @: v9 i;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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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两天去了一趟前门,看见西打磨厂和鲜鱼口即将拆迁,第一批拆迁的名单已经张榜公布,白纸黑字,不止一处,一块块膏药似的,贴在这条老街的墙上。 " T3 M7 f4 b( w) ~
也就是说,这样两条自明朝就有的老街,说没就没。
7 q$ N) C# l# P6 r2 ~" f. T U3 u 大北照相馆的前面,以前还竖有一块路牌,上面写着西打磨厂和介绍它历史的文字,早不知被拔走扔到何处了,似乎它早有先见之明一样,知道了不祥之兆,早早隐身而去。 0 B% z( r8 X% Q; j
我去鲜鱼口的时候,百年老店便宜坊已经关门,门上贴着拆迁的公告,命运可知。西打磨厂一条街,清末尚有的六大会馆,如今只剩下临汾会馆和粤东会馆两家。如今这两家正面临拆迁的最后通牒。临汾会馆,别看外面的门脸已经是面目皆非,但院子里面书有“紫气东来”四个隶书大字木制屏门,乾隆三十二年(1768)“重修临汾东馆记”的石碑,光绪九年(1884)“京师正阳门外打磨厂临汾乡祠工会碑记”的石碑,都还镶嵌在墙内。打磨厂曾经是北京那时民信局最早出现的集中之地,这座明代会馆以前的戏台,在清乾隆年间演成其中一家民信局的小楼,应该是留给我们难得的历史信息。 ! c- v3 G& \. \- ^, H
听说前门地区如此大面积的拆迁,源于“恢复1.1平方公里前门一带传统四合院的街巷”的规划。按照这样的规划,不仅西打磨厂一条老街,还有它的南面包括兴隆街、冰窖厂、大蒋家胡同等在内的许多条老街,一直南到两广大街,这一片老北京最重要的也是迄今尚存最后的一整片老街区,即将全部消失。这实在堪称大手笔,说是进行危旧房屋的改造,保留下一部分值得保留的院落,其余的重建,或将别处有名院落店铺移植到这里,重现新规划出来前门地区的商业区繁华旧貌。这样的一厢情愿,能够最终如愿以偿吗?没错,这里的人口密集,房屋年久失修,确实有的地方沦为了贫民窟,是该拆掉它们而改善居民的生活品质了。但是,作为如此一整片街区,它真的彻底的衰败了吗?已经无奈地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必须要动如此大手术,脱胎换骨一般,才能够把它救活吗?破旧只能立新,旧的破去了,便一去不返,重新仿旧的建筑,不过只是赝品而已,去年重修的永定门城楼的教训,前两年拆掉一片老胡同而修建一厢情愿的两广商业大道的现实,难道还不够吗?如此大片老街区的拆迁,前门地区———就像小时候我们在捋树叶时常常唱的那歌谣:一把不秃毛,二把不秃毛,三把秃成一根大尾巴、尾巴毛,最后真的就只剩下光杆儿一根大尾巴、尾巴毛的前门楼子独一份,还能够认出从前的老模样来吗? $ U2 g" k/ w: n
城市现代化的趋势和标致,致使北京老城区这些年来始终处于推土机轰鸣的工地状态。我们在讲老北京的保护和改造的时候,更强调或者更爱说的是改造,以为改造就是保护的最好方式。但是,这样的老街真的已经到了没落的时候吗?
6 L5 k" u: C" r6 K# P. s$ o 到了非拆不可无可救药的地步吗?一条老街,联系着前门地区历史与命运的老街,拆迁之后,哪怕再逼真建造仿古的建筑,还能够真的恢复原来的面貌吗?
8 O8 Q. R6 o! K; [& [! B& L. z; _ 以前整条的胡同消失了,残留的和移植而来的老院,还能够散发出原本的气息吗?那些仿古的新房子,会像是衣着簇新而光鲜的木偶一样,游荡在这里,却失去了这里原本拥有的表情、文脉和魂儿啊。 / A& o& ?, W: p6 B: S
最近看陈丹青谈城市规划中拼命拆迁的时候无奈说的话:“历史的上下文已被搅乱了,抹煞了,现在你闹城市规划,你闹别的什么,没问题,随便什么句子,往上填就是。”在历史的上下文之间,前门地区大片的拆迁,往上填的什么样的句子呢?不应该慎重而仔细斟酌我们规划中和我们思维中的遣辞造句吗? 1 [9 j0 x, b: n4 Q' s
□肖复兴(北京作家)' D0 X& @1 Z1 P. L, H$ 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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