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儿生长在北京,住在宣武区琉璃厂附近的一条胡同儿里,距内城的和平门仅一箭之地。
# l2 S1 s$ t: r& ]) S3 C* ] 小的时候常由父母带领去和平门那一带里玩儿。这儿有一条河,往北便是铁路和城墙。因为当时城里没有高大建筑物,所以站在和平门的桥上就能看到西山,要是站在城墙上视野就更开阔了。 5 j# R( P, D$ S4 J1 N- y" c
记得上个世纪五十年代初时我还很小,大人领着来这里的时候,不敢疯玩儿野跑。只是看一看鸣着汽笛、冒着黑烟轰隆隆驶来的火车,觉得特高兴,特新奇。年龄稍大点儿了,放了学和几个小伙伴儿跑到这里在杂草丛生的河坡上逮蚂蚱,或在河边用长把的网子捕捉蜻蜓。要不就打水漂儿玩儿。我那时用薄片儿的石头,半蹲着,找好角度用力向河面抛出,小石片能在水面上连续向前跳七八下,这时,平静的水面上扩散出了一圈圈儿涟漪,引起了孩子们一阵欢呼…… ; M0 G: W, u% p3 U' r* |
这条河宽约十余米,是内城墙的护城河。在西便门附近水流得较急,也较深,大概有2米左右,而且河底下水草多,能够缠住人的腿,孩子们都管这里叫“二道闸”。因为我是个“旱鸭子”,不会水,所以同学们去“二道闸”游泳从不叫我。
. f" H( q1 N* j& z# a 这里的铁道是上、下行的双道铁轨,在护城河与城墙之间,这三者是平行的。那会儿只知道东边的火车是从通县方向开过来的,往西到哪儿就不知道了。小学五年级的时候,在自然课上老师讲到花岗岩是由石英、长石和云母组成的。于是,同学们课后纷纷去捡拾花岗岩当做标本。我和几名同学去了和平门,因为铁道上有很多石头子儿。我们顺着铁路一直向西走,低着头儿仔细寻找。快到宣武门的时候,我捡到了一块黄色云母,非常高兴,几个同学看着都很羡慕。直到现在,这块有二两多重的黄云母还完好地收藏着,距今已有50多年了。
; e' _/ r9 T1 m( F2 }4 ], N 在儿时的记忆中,还有一个最爱去、最好玩儿的地方,那就是城墙。 : A' f# i5 D; h0 u
家门口儿的这座城墙是明朝的,是京城的内城墙。和平门是后来开的豁口儿,没有城楼。但站在这里举目张望,东边的正阳门和西面的宣武门城楼,雄伟壮观、赫然矗立。这两座城楼距和平门的距离均为一里半地,即750米左右。上城墙的坡道也称马道,在墙的里侧,也就是说,得从城门洞进去往西拐才能上城墙。妈妈曾多次带我在城墙上挖木须芽儿、扫帚苗儿等野菜。尤其吸引孩子们的是,城墙上有碗口粗的酸枣树。因其不高大,人们称其为酸枣儿棵子。大都长在城墙边儿上的垛口附近。到了秋天酸枣儿熟了的时候,妈妈千叮咛万嘱咐不许我自己来摘酸枣儿,怕发生危险。因我胆小又很听话,还真没有自己去摘过。有时比我大的孩子摘得多了,就给我点儿吃。 * I' Q& k1 S; M$ g
我上城墙的次数虽然不少,但从不远去,东到正阳门,往西不过宣武门,再走远就不敢了。待我上了初中,功课多了,妈妈督促得也紧,就很少上城墙玩儿了。然而,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见证了明、清、民国三代历史,历尽沧桑的北京古城墙,那时已经面临着“粉身碎骨”的厄运,先是广安门、地安门、广渠门、西直门等城楼一座座地轰然倒下。接着,外城墙被拆除。上世纪六十年代初,地铁建设开始前,填平了护城河,撤掉了铁道,内城的城墙也被先后夷为平地。从此,北京成了一座没有城界的城市。那条京城“美丽的项链”——城墙,被彻底毁掉了。 3 v& l/ `) Q+ d5 ^
我儿时欢乐嬉戏的地界儿早已不在了。望着这里林立的高楼大厦,望着宽阔平坦的马路上穿梭着的各种车辆,望着地铁站口匆忙进出的行人。我想,大概这就是现代的繁华吧。但是,如果它是以失去古都风貌为代价的话,那就令人深感遗憾了。李维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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