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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辣。 : Y7 R! _& I$ G3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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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大雨的头两天，我得了两小掐紫苏叶。为了配着吃，特意买了七八个辣气十足的朝天椒。紫苏撕片儿，朝天椒斩段儿，黄瓜切丁，还有香菜。哼着小曲正拌着，瞧见一个彩椒孤零零咋吃都够不上，顺手切了。 4 L- r+ f m' F7 i' [) F% y$ t
我六岁的小侄女探头探脑钻厨房里来，问：大爷，你做什么好吃的呢？
. t7 u) W4 m( R/ d" C! f 我说：没啥，拌个凉菜，躲开点儿啊你，辣！ : s0 ]: P7 w8 |: j) h$ t2 B
我小侄女：真辣呀！真辣嘛？
9 a% b' ^/ i$ {$ ` 我抽出拌菜的筷子，说：丫丫，舌头，伸出来。 8 z" M- k2 ?6 `3 x
随着我拿筷子往她舌头上一抹，丫丫哭了四十分钟，我妈骂了我两天。 ' W7 R+ u; g1 z7 W8 S1 @% V
然后大雨来了。
* b+ t; y. z$ m3 _0 v3 X: a3 ]4 X' C 我想我当时的脑子短路了。 / I1 \% N+ J& `" t0 r/ 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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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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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 x" B7 y. _6 |+ f 下大雨的那天，我住的塔楼停电了，没水没电没煤气。 # Z( F6 \, l0 e2 E
一家子人要吃喝，琢磨干等着不是事儿，走下楼想着买点儿啥疗饥。
/ A, @) J# g( J' N; n) Z$ q6 @" g' c 我们这幢楼里有两三个老太太，自己能走，可不利落，推个类似轮椅不是轮椅的小车当拐棍，累了，一屁股坐上歇着。老太太们，没事儿喜欢乘电梯下来，守着楼门口风大的地方聊天儿，认识不认识的都爱打个招呼。
0 R6 u, t+ r! r r b8 u 我下了楼，一片漆黑的楼洞子里，几个看不清面目的人正给没法上楼的老太太出主意。 : A& z2 A* Y7 M6 B9 L
然后大家让老太太坐车上，几个人一起往楼上抬。年轻力壮的搭把手应该——甭管熟不熟。
7 C" Q+ V$ u6 ] t 我抬着一边儿，走走歇歇，老太太不瘦，加上车，二百斤打不住。
6 g& h7 r; b3 s6 ]" }7 H 祖宗，终于爬上了十八楼。
4 X, G; i6 \* n5 w" E$ F" ? 当我扶着墙哈腰喘的时候，无可无不可的老太太可能觉着说啥都不能表达她老人家的感激之情，伸出有褶儿的胖手，拍着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小伙子，你该减减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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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f$ K" a. O! i% d3：拖鞋和儿子 . z, k. `) A4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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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老二放学的时候，雨正大，打电话给我：爸，你开车接接我吧。 & L& ?, C% T9 C5 C
这事儿我有经验，告诉他：别慌，找辆公交坐，路恐怕早就堵死了，另外，开着手机以便随时联络。
! F3 K k* i7 U( I( U* {- x 老二挺听话，上了北三环的一辆323。
l H0 H9 J( h: T$ X 抬完老太太复转下楼，丽泽路上完全堵死，辅路上的水没膝，很多淹死的车横七竖八堆着。
* B$ I' A7 v/ C& P! @" o6 N 冒雨走到白纸坊桥头儿买了二十个烧饼，两大块酱肉和些酱菜啥的，还有把儿蜡烛。一路上都是钻车缝儿。 * X$ ^$ s }' R+ L
路上不时给老二打电话，直到手机没了电。 ^: V) m9 d1 n8 \
然后往家走。臆想着老二到家，来了电，淋透的自己有个热水澡和几两酒等着。
8 f( `$ B0 s, Y5 G4 K 到楼底下，整幢大楼漆黑。能怎么着，咬牙爬呗。 ) F, t7 e- N$ q$ T
到十六层家里，烧饼是热的，酱肉也不凉，一脑袋白毛汗。
. L* I! M; M# S/ P# Z 指针指向了十点，我家老二尚在花园桥公交里堵着，我老婆两个屋串门走绺儿。 $ {# s! _, _5 n
我觉着我得做点什么让她安心，于是揣着我老婆的手机又下楼。 & a" x. o/ n& [. _2 t
穿个拖鞋蹚水往西三环老二堵着的地界走。 8 j# f/ ~9 K3 E, A5 G% ~/ O) F. I
走到六里桥南里，弄了辆自行车骑着。
s5 \+ A4 c# V$ h5 W 差一刻十二点接到我家老二，浑身精湿，连冻带饿小脸儿煞白。
# r4 l ?+ s7 ^- D 带着他回家，雨停了，主路上的水下去了，辅路没半个轱辘。 2 T# U. U1 j7 q, \2 R
路过一段很深的积水区，脚下一滑，拖鞋掉了一只，推着我儿子到马路牙子相对水少的地方让他等着我去找拖鞋，我们家老二说：爸，别要了，家里不是还有！
. E: `/ }1 j( | H7 j 一番追波逐浪，以胜利者的姿态傻举着那只拖鞋到我儿子跟前儿，抹一把脸，我说了一句感动自己的话：嘿~嘿~，儿子和拖鞋，一个都不能少！！ 9 q& m2 g6 A6 ?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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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假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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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H, g8 a$ l) O. M/ ?' j0 L! g* G 到家夜里十二点了，老二匆忙吃了东西，胡乱擦洗几把，急着写作业。
1 t4 V% T/ V3 U( W 我说：写什么呀写，睡吧，明儿一早还要上学。我跟老师解释。 9 Z8 p- V# J: ]- j! q5 t
第二天起晚了，我睁眼，孩子站床边等着。
, ]2 T! ?0 m8 O5 d 摸了一支笔给他写了个没完成作业的原因，笔呢，是那种碳素软头笔，就着笔匆匆写了几行字，略微有点儿古意，为省时间——在单位时间内尽可能的把事情解释清楚博得老师宽宥。 1 W- B) B" E3 S+ }6 j9 ]
当天晚上我出门喝酒，没赶上与放学回来的老二碰面。 6 w$ N. q* X' U# y
夜里，当我微醺着回家，瞧见那张假条皱巴巴地躺在我的桌子上，背面儿背书：老爸，你正经点好不好？
& |7 W, B8 W W6 O 好大的一个问号。 - B( o `1 j5 }1 C; 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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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洗车赚钱 6 w# ?- d* O, e6 \(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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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完我家老二，想着洗洗车。
; B9 A5 l! p) u* G2 e2 c6 v 吃完早点，找的零钱就手儿放侧门子手扣儿里，下车的时候，带下一张五块的掉车里，浑身疼，我就没捡，想着洗完了上车再捡不迟。 / `+ U' C y4 K _3 f$ P" `: M8 y2 h
拨弄吸尘器的是个黑瘦老头儿，眼瞧着把那张五块钱麻利儿的吸进了吸尘器以为我不知道。
* u- N- Y2 b1 N% p. v 给了老板十块钱，我伸了一回六指儿，冲着那个黑老头说：您这么干可不厚道。 1 C D) q9 Q' g
黑老头操一口河南话非要我说出他究竟怎么不厚道。
9 U$ V3 n! Y& y 五块钱不值当的，我开车要走的当口，听见黑老头跟他老板白话，大意是这活儿不好干老有冤枉背着。 ! U; g! C; k0 c4 _* t
我急了，下车，指着黑老头：你个老丫挺的，吸尘糊弄事，贼喊捉贼还挺在行。 * `/ K; O: g$ C. x5 a
老板过来：你怎么骂人呀。 3 o6 g0 L) E2 V: P5 ]4 b, b4 v3 W
我把实情跟老板说明，老板不信，我说：你把吸尘器打开。
" w \* R: ?4 }) C. d 老板诘问：打开要是没有咋办？
& u2 ^7 z/ ~% c7 c7 Q* e 我说：没事儿，打开有钱全是我的，没有我再给你十块钱。
" _3 Q: x" q2 i$ _/ m7 b" J; r: V 黑老头扭捏极不情愿打开吸尘器的盖子，我那个五块钱安静的躺在吸尘器里，灰土烟头的下面，还有一张绿色五十。 - W" V9 B0 [7 @0 u; U+ Z6 P4 f
谁承想它那么快就交了个朋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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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推头和望远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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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电还没来，爬楼。
' H- a" G* g: \1 \; [" U 老大抱着笔记本正玩儿游戏，我说：嘿，别玩儿了，下楼，剃剃头精神精神，回来赶紧写作业。
/ l' {2 l. j( O) K 老大出门又回来了，解释：没电梯。 1 P0 y' l6 `8 S% S! p+ i& S) T
腿儿着，我说。
7 Y8 \) z2 j8 j- w5 I6 N; M 我妈：孩子刚放假，玩儿就玩儿会儿，剃头着什么急。 + a. V, ~% z- I/ E- I5 v* X/ k
回我的屋，趴阳台看物业修电，对面戏曲学院新盖的楼角儿落着一只鸽子，黑头白身子，弄不清是乌头还是老虎帽儿。
0 q, W- i# p/ l4 k% b 钻进我妈的屋里，叫我们家老大给我找望远镜。 . o$ [* L+ V) b' ^4 _, B, I" G
老大把望远镜拿来了。
0 P' n7 {' @' u. B$ v/ j- s 一边儿对着楼下走过穿裙子的姑娘调焦距，一边催老大下楼剃头。 1 O ^* ], M* n% e
老大说：没电梯，你再催我，回来我给你告诉你老婆，说你拿望远镜偷窥戏曲学院女同学。 2 A+ Q8 Y8 x2 O; u6 ?
没错儿，他说的就是“你老婆”和“偷窥”这两个词，恶狠狠恶作剧般地解着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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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等人喝酒 + N6 k$ F) e6 ` |0 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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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黄，兴文和我，发小儿，用我妈的话说，臭韭菜不打捆儿。阿黄呢，这两年闹感情问题，在一块的机会少点儿，可也短不了隔三差五的聚聚。
( k5 k6 {7 @* Q" W9 a3 ~8 A) m 大雨过去两天，大伙儿好像都有了点感触，兴文给我电话，想喝口，恰好我老婆夜班，喝就喝，约阿黄。
- @2 {4 r* J# d2 u* U* X( _5 | 兴文比阿黄来得早点，进门时候，我正撕一袋天福号的虫草酱鸭喂狗，那袋鸭子头一天买忘了放冰箱里，有点软，没坏。
: V, k- v, Z4 K/ u- s Q0 D 兴文撕了一块尝尝，说：咱可真够奢侈的，这么好的东西喂狗，造孽不？
. z: X( m) B }2 w. C+ o 我说：想吃就吃少废话，谁吃都一样，柜子里有酒。 u8 a2 S% V/ k& ~9 q" _
兴文自己倒了有三两多酒，撕着鸭子聊着天。
5 L7 _. G' E/ u7 I( x: U 阿黄晚来有四十多分钟，带个女的，说是同事，我们不好多问。 " b% K$ o8 h U3 ^0 g2 Q) D
坐饭馆里，兴文的酒意有点上来，大概也是为了免除有女人参加我们的尴尬，说：晚了啊，小一钟头。你猜我刚才等你的时候干啥来了？ # S/ a$ q( F& g6 M8 X# _
阿黄没言语。 : J1 }) `, ?3 p! q1 B3 k& R# D5 x3 p1 [
兴文接着说：我呀，喝一口酒，撕一块鸭子，骂你丫一句！喝一口酒，撕一块鸭子，骂你丫一句！喝一口酒，撕一块鸭子，骂你丫一句！ * l" k- E( U" g2 ?- Y$ t0 L4 @$ K
有外人，我怕阿黄挂不住脸儿，搡了兴文一把，说：嘿，有完没完，换个花样儿成不成！？
: d1 k) d3 Z. R$ O# V 兴文：成，成！ 8 t T. w" h) L! Q
我呢，骂丫一句，喝一口酒，撕一块鸭子。兴文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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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2 b, T5 H( s' w S[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6-28 17:29:18编辑过] | 
发表于 2011-6-28 17:0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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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6-28 17:58: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