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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晚,星星隐去了笑容.雪地上留下一行深深浅浅的脚印.一个人在风中前行,衣衫随风而舞.
第二天清晨,小镇的邮差
* S. n0 X& G8 [: z) [来到中心喷泉,喷泉中的水已凝结成了颗颗冰柱.他像往常一样向喷泉右侧的房屋拐去.突然,目光停在了一个东西上.那是一个包裹,一个小小的包裹.出于职业
4 B N9 h0 D+ P& k: Q5 p6 ^( }的敏感,邮差首先想到了可能是个邮包,但它显然不是.陈旧晦暗的包裹布上印着某种符号.邮差出于好奇,从冰柱上解下了这个包裹.包裹摸上去软软的,邮差四' \4 c* y2 {: c+ @- ~' h' o4 y. t
处看看,周围没有人.他擦了擦手,解开了包裹.只见里面有一个更小的布包,仍然显得陈旧而晦暗,然而摸上去,里面的东西似乎有了形状.邮差急不可待,迅速
. D/ Y" U4 W i- G拆开了这个布包.展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狭长的盒子,表面的油漆已经斑驳,字体模糊不清.邮差犹疑地摸着它,透过盒上那条张开一个小缝的盒口向里张望.里面; }; o1 K' }5 @
黑漆漆的,一如昨天的夜晚,什麽也看不见.
喷泉旁钟楼上的钟敲响了七下,这是预示着人们就要起床.不多久,街上就会布满行人.邮差紧张起
; T# F" J. t+ n; i* h: \+ ?来,不知为什麽,他不想让任何人发现这个包裹.颤抖的手指终于拨开了有些松动的盒盖.邮差睁大了眼睛,但旋即,失望地叹了口气.盒里放着一截芦苇做成的短
- X1 F; x! D5 L: B2 e5 p0 v笛.这种短笛邮差小时候有无数个.不知是谁在开这种玩笑,把一个不起眼的玩艺包裹好几层挂在这里.邮差把盒子和包裹原样放好,重新挂在了冰柱上,就吹着口8 [6 w, S- h }; D% j
哨去送信了.
清晨的钟声敲响八下,街上已布满了行人.无数个人经过这里,大人,孩子.他们都注意到了这个包裹,都像邮差一样好奇地打开它,又失望地丢下它."这是个无聊的恶作剧."胖胖的面包师懒洋洋地说."是呀."手艺匠人随声应和.
在人们的忙碌中,一天很快过去了.当钟声敲响六下,街上行人渐少.七下过后,每间屋子上方升起炊烟袅袅.人们渐渐忘记了早上见到的包裹.都围坐在自家的火炉旁享受温暖.
窗
& C, v$ b3 A a3 H1 [+ @外的风又大起来.地上的积雪也还没消.十二点的钟声过后,积雪上传来"啪哒啪哒"地沉重脚步.他艰难地行进在雪中,一步一挨地走向冰冻的喷泉.当看到被人
6 x: \5 e: ^* v: M. a( O% O# M们翻动过千百次的包裹还挂在冰柱上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眼中露出了无奈.他用陈旧如包裹的手拂去了面颊上的坚冰.又一步一挨地向走向远方.每迈一步,大5 c( {9 e f& l# x' A3 [
地都似乎随之振颤,风也随之哀鸣.
这个包裹究竟在喷泉上放了多久,没人能说得清楚.白天变成黑夜,冰柱化了又结,它始终在那.只不过每晚的脚步声变得越发艰难,终于有一天,他没有再来.
很6 l6 _6 B) v8 S% ^+ h
多年后的一天,小镇中来了一个年轻热情的外乡人.他对什麽都充满好奇.在拜访了几乎每一家后,他注意到了这个包裹."这是什麽?"外乡人注视着陈旧不堪的
6 B2 O8 q/ r M* Z9 h9 B. C包裹好奇地问."可能是有人开的一个玩笑,里面就一截小笛子."面包师的孙子答道.外乡人手脚利索地快速打开了包裹.当取出其中的小笛子时,他满脸喜悦.3 A1 B! v- c9 P$ D* j
"啊,真是个好玩艺."他放在嘴上就要吹."别,"手艺匠人的孙子快速阻止了他,"我爷爷那会它就放在这,风吹日晒,招了不少土,得好好擦擦.""嗯,有
1 i$ M5 v1 t& x! c- D6 ?: K道理."外乡人愉快地回答.他收起了小笛子,连同装它的盒子,包裹一起带回了他的住处.
当家家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外乡人还在摆弄着小笛
- a+ f. M! l* K% r* L9 p子.他把它一遍一遍擦拭得焕然如新.午夜的钟声响过之后,他打开窗子,任夜风吹袭到身上.对着月色,他吹响了小笛子.笛声美妙悠扬,外乡人从没吹过任何乐( ^4 ?" Q7 t1 e$ p' C) x @
器,此刻他却觉得这笛子好像和他心有灵犀.每个音符都触动着他内心中的旋律,让他欲罢不能.
一曲终了,外乡人满足地躺在床上,很快进入了6 J5 O+ |2 F( }) x& V' o3 _
梦乡.他不知道,全镇的人也都不知道.多年之后,那个消失已久的脚步声又一次出现了.来的时候他步履蹒跚,走的时候去异常轻快.他经过外乡人的住所时,停8 F* F* a; M: n9 v% G1 t, t9 I
下了脚步.他久久地凝视着这个手握短笛进入梦乡的年轻人.终于推开门,来到了他的身边.他苍老的手抓住了短笛的一端,用力抽着.然而年轻人握得很紧,即便 b% G* L4 |4 T7 X: v& y$ x' Q
在睡梦中也想轻易松开.争夺中,年轻人翻了个身.他只得俯下身,把嘴凑近短笛,吹奏了一曲他擅长的催眠曲.年轻人立刻陷入更深的睡眠.他掰开年轻人的手,: ?4 ~0 p9 E# _/ `7 O+ B
取走了短笛.
第二天醒来,年轻人大惊,他心爱的小笛子不见了.他问遍了每一个人,都说不知道.他垂着头懊恼地坐在喷泉旁边,忽然注意到雪地上有一串奇怪的脚印.像是人的,又像是羊.在雪地上深浅不一.不知为什麽,他坚信这行脚印和他失窃的笛子有关.他收拾好行装,循着脚印出发了.
脚
9 _& W! @0 @8 u/ k/ F, }印绵延数十里,外乡人毫不懈怠,一直最踪到一个冰冻的河边.脚印在这消失了.外乡人靠在一棵干枯的树上休息,突然熟悉的笛声传入耳中.举目四望,周围没有
3 K4 K' d3 Q* A! F+ F# S. A6 `任何人.外乡人不知道,此时正有一双眼睛从树洞中凝视着他.当那个身影渐渐显现出来的时候,见多识广的外乡人也不禁睁大了眼睛.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羊首人
! d1 C7 S8 i$ E1 U( n身,长着羊腿羊脚的人物.他自如地吹着唇边树枝做的短笛,目光柔和地看着外乡人."潘!"话语在外乡人的喉咙中凝住.他木瞪口呆地注视着眼前的一幕.
"
4 u( V! |/ @- o) ]2 q* A感谢你的援助."吹完三曲过后,潘神彬彬有礼地向外乡人点头.不等外乡人发问,潘神就坐在树下,高高地扬起他的羊角,开始解释."习惯使人们漠视,漠视使
" ]* N- Z" \6 V$ p w- C时间逝去."他捻着山羊胡,悠悠地说,目光上下打量着外乡人,"但是好奇使人们发现,我就知道,会有这麽一天."外乡人的嘴张得更大了."潘~~神,"他0 S4 D, b z" H) Q
有些嗫嚅地说,"我不明白你的意思.你怎麽会在这,那根笛子~~""哈哈,"潘嘹亮的笑声传遍四野,鱼儿也从冰封的水下向上好奇地张望."你挽救了我,年* n2 @: q' h' x6 ]) X- R1 z
轻人,用你的行动."潘站起身,步履不再艰难,他轻快地跳跃着.来到了年轻人身边."我失去了神力.必须有一个人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吹响我的潘神笛,我才能/ e* A3 m4 z( i- t/ D P! A
得到救赎.恢复~~神力."潘神把笛子放在嘴边,又吹了一下.那棵干枯的树顷刻间抽出了绿枝."我游历了很多地方,希望有人能够做到,但是没有.我愈加衰1 W3 b6 v$ Q5 g2 P, g0 {3 Y
弱."潘抖动了一下他的羊腿说道.
外乡人若有所思,咀嚼着潘神的话."这个给你."潘神顺手折下了枯树的绿枝,三下两下制成一个短笛交给
3 r$ x3 Y7 o9 N% r了外乡人."每当你需要我的时候,请吹响这支短笛.但,我只会在午夜出现."潘神眨着一双铮亮的羊眼,凝视着外乡人.不等外乡人回答,潘神就迈开脚步,消7 ?2 m# `# R b, L P' _' I
失在了雪野中.所到之处,一片柳绿桃红.
外乡人回到了小镇,告诉了人们潘神的故事,可是没有一个人相信.他说了只要他吹响短笛,潘神就会在午夜出现.可是仍然没有人愿意舍弃温暖的壁炉,在寒冷的午夜冒着寒风到街上去等一个可能不会出现的人.
外乡人叹了口气.回到了住处,吹响了手中短笛.充满星光的午夜,潘神如期而至,温暖的夜风洒向四处.皎洁的月光下,潘神和外乡人一同吹响了短笛,在这个熟睡的小镇,在这个无人的夜里.
本文同时收录于我今天写的博客，http://blog.sina.com.cn/s/blog_4ca889a801009400.html，欢迎阅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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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3-27 09: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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