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工作了,手里有两个闲钱,就去吃吃喝喝,跟女朋友出去,就找老字号吃去,再贵,一顿总能吃得起的,前些日子去玉华台吃了一趟,那的灌汤包不说味道,光是看就很服阿,味道不错,那的装修一般,但第一次去也觉得特不陌生。 最近老往三医院跑,天气暖和了,树也发芽了,嫩绿的叶子钻出来了,看着不宽的马路两边的树,唉,突然觉得,特有亲切感,天天在环线上跑,现代化气息随处可见,我有一次去望京,那儿的楼也不新了,可觉得跟我在大连上学的时候看到的“景儿”一模一样,不知道还在北京呆着呢,北京发展快啊,小区的建设,马路的扩宽,独树一帜的立交桥,不但与世界接轨,甚至世界其他角落都没有我们这里的新鲜。回到小时候的奶奶家,顺着德内大街走,临街的基本都快变绿地了,新露出来的也在美容呢,估计08年就得有从天安门过来直着往北去鸟巢的,看看老北京的路,还能过个德胜门,有噱头。 我看着砖头瓦块还是觉得亲切,不经意的小眺,两排树齐不齐诺列在两旁,树不细了,至少比我大,光秃的树枝还是遮起一张伞,饱含着历史辛酸,却让人久久不想离去。我以前是没有这么深的体会的。 我同学来到北京,我惯例要带去什刹海遛遛,从羊房胡同进去,挨着班儿的巴小学同学家数一遍,穿柳阴街,沿着恭王府,过了音乐附中,走郭沫若故居出去,告诉他们李连杰在什刹海体校练过,到地安门吃了饭,那有豆汁,到店门商场后面进去,沿着水边看看人气,我一般尽量躲开酒吧街的,那个没意思,一直往孝友胡同那边,自己不带着吃九门了,进去心里别扭。 同学总是摸摸沿途的树,嘴里叨唠着这树真粗,这树多少年了,我也不知道,北京的杨树、柳树、槐树,多,小时候玩“叫号”总把周围的几棵树当“家”,到现在才知道跟棒球类似,算我最早接触的球类运动了,比弹球早。到了奶奶家,四环胡同,北京广播器材厂早改自由市场了,那条清静的地方,现在也是人满为患,没有人愿意住在那了,唯一没变的就是那几棵树,还在,摸摸,我的小时候,在两棵树之间拴粗铁丝,冬天天天晾被货,傍晚手的时候拿扫炕笤帚一同儿乱打,过瘾,顶着就往家跑,秃噜一地。树还在,庆幸当年没给勒死,否则小时候就无从寻找,根儿就虚了。 十一条修地铁,十二条门儿还在,78号,四个小院还剩俩,有年头没过去了,不知道现在是不是都改了,夏天很少有光着膀子,穿个大裤衩,踏了两只踏了板儿,穿小胡同遛弯的孩子了,我记不得当时遛俩重头侃什么了,不着急回家着呢,树上ji'niao(知了,蝉)特能叫,那个时候看过一个日本电影,就是一个日本小孩养小麻雀的故事,经常顶着去树上看富士山。我可羡慕了,那个时候的梦想就是爬上门口的白杨树,树高,茂盛,在树叶丛中伸出个脑袋,北京没富士山,能看夕阳就行,不过从来没实现,喜欢仰着头看阳光照在树叶上,风一吹哗啦哗啦响,我最多就是上房顶,结果回家暴打一顿。后来就奇怪,怎么上房行,上树就不会?! 树,北京的树,除了老房,找不到的街坊,就剩下树了,感谢国家阿,感谢政府阿,砍树比拆房难多了,百花深处那个十分钟短篇不是还有棵老槐树么,有树不就什么都显出来了么,有机会看看树吧,我一看到树就仿佛回到了小时候的家,那个时候的阳光是我人生中最灿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