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草长鹰飞 于 2013-9-6 19:54 编辑 4 L8 ~; F3 X* 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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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样植物,在北京市里不多见了。六十年前,菖蒲叶子马莲草,几乎每天必见。酸枣窠子花椒树,在南城,广安门一带,拐进胡同就有。前者是包装品,后者是隔离物。
* Q; b8 V. _, T3 i) | 菖蒲,北京人叫蒲子,长在水边。叶子修长扁平,横截面如宝剑。中间厚两侧薄。文人称“蒲剑”,端午节和艾草捆一起挂在门楣上,艾草去秽蒲剑驱邪。郭沫若曾写过一本书:《今昔蒲剑》。蒲叶晒干,土黄色,有拉力。编织成片,包点心、水果等,送礼。北京人说:“打个蒲包。”我记得老舍《四世同堂》里写到过。点心铺、果局子、鱼铺,都用。买几种点心,包几个小包。蒲草编椭圆形片,平放柜台上,点心包放当中,码长方形。蒲草片四边收拢,盖红绿纸(印有商铺字号,商品广告,地址电话等),纸绳捆住。探亲访友,提溜蒲包。也是风俗。送水果也打蒲包。还有春天青杏,小蒲包包着(一包十几个,拳头大小)。在果子市批发给小贩。小贩买给孩子。杏核还软着白的,杏肉酸苦涩,和白色的糖稀配套卖。(那时有糖坊,用粮食做糖稀的作坊。广安门街上就有两家,平时也做糖色。旧历腊月就做祭灶的糖瓜、糖棍儿。)小贩用秫秸杆(10公分长短)沾一团黏稠的糖稀(鸡蛋大小),把五六个青杏按到上头。雪白青翠的小棒槌,举着。玩够了,吃。酸涩的杏,甜粘的糖稀,一齐入口。孩子高兴,小贩挣钱。那时道路两旁明沟里,水塘边都有蒲草。据说水下嫰根儿能吃,是药材。长得蒲棒,入药。蒲绒装枕头。用处不少。
" s @$ F/ q, t& ^9 N' I9 a: ]; L. g 马莲草,长在井台边,小路边。扑楞着一墩一墩,开蓝色花。宽韭菜一样的叶子。晾干泡软,就是细绳。现在只是包粽子用点儿,别的用处少了。在先种菜园子,需要搭架的(黄瓜、茄子、豆角、西红柿)都是马莲绑扎。卖炸油饼、麻花、焦圈,马莲穿上系个套。提溜走了。卖鱼,马莲穿腮。常用常见。 : x- u0 B% u. `: M* {- s* T$ y
酸枣是灌木,大枣是乔木。城墙上头一丛丛的酸枣,枝子上净是长刺。摘酸枣不留神,常常扎伤。花椒树也没有大棵的,主干上枝子上都长刺,没酸枣刺那么长。短而粗,扎上就不轻。菜园子边上,酸枣、花椒种一圈,绿色屏障。和外界隔离,安全,外人进不去,免了顺手牵羊的损失,还额外收获酸枣花椒。广安门内,南北线阁胡同里,这样的永久性围挡不止一处。南线阁路西有南线里。南线里南侧是一条通道护城河的路。路南是私营初起造纸厂北墙(厂子坐西朝东,厂门在东北角上)。南墙外是条更窄的路通城墙根,路南是菜园子和住户。园子南北东三面是酸枣和花椒排成的围挡。这是“厨子王家”的园子。西面是王家的宅院。老哥仨,大爷有从上辈传下来的勤行手艺。跑大棚,承接红白喜事。二爷三爷拉洋车,做小买卖儿。菜园子妯娌仨伺候着。活忙,哥儿仨都上手。“王宅”门冲南开,三合院,北房老大、西房老二、东房老三。院门外水井,有铸铁的水车。养着头驴拉水车,套上它,水就上来,浇地。他家房后(北边)是条小道儿,房前(南),左右(东西)都是自家的菜园。不富足,粗茶淡饭无忧。日出而作,日入而息。舒缓有节,不过劳。没有压力,不懂紧张。以现在看他们:上帝的百姓。北线阁路西,广安门中医院老门诊楼的位置。也是酸枣和花椒圈起来的一片地,北边开着,因为住着看管这片地的一户人家。 S' a4 E7 X P, {1 k
和南线阁王家是亲戚,住的又近。常跑去玩,熟。北线阁是姨家,和中医院对门,更是三天两头儿的去。而今踪迹皆无,只在记忆里搜寻了。 5 V! J( E. P-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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