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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 t4 O2 k$ y: N8 n! P 去过N次北京了，但却越来越觉得北京是陌生的，其原因很多。就北京而言，每天都在发生着巨大的变化。别说我这样一个形色匆匆的过客，就是老北京人都有些惊讶，多少年熟悉的场景甚至在一夜之间就难觅其旧了。就我而言，也早已经失去了最初那样对北京的兴趣，远非初次去京的时候，总有用不完的精力和按耐不住的冲动，恨不得在短暂的几天里把北京东南西北各大商场和公园逛个遍。而是盼望事情尽快办完，好立即打道回府，舒舒服服地享受家的温馨。
. \" M6 F3 j6 T! U* N6 `' N$ | 但是，北京毕竟是北京，说到底心里仍有心向往之的一点谴眷，虽然越来越淡漠，但毕竟有过激动的开始和曾经留下过的温存，在内心的深处泛着一点一点的思慕。这个没有一隙土地是属于我的地方，却有大片属于我的天空，任思绪无限地放飞。每当想起那个很小的胡同和胡同深处的一个杂乱的四合院时，思绪就自然停顿，凝固住了美好的记忆。它对于一个北京的过客来说，这种少有的亲近就来自于对那条“吉兆胡同”的认识。走在胡同的黄昏，更象走在黄昏的小城，一任悠然的步履揉在了胡同的班驳中。
% |5 C4 z# C& C* \$ Y- X 吉兆胡同就位于北京东城朝阳门内北小街的路东。这个方位于我这样一个方向感极差的人而言，反倒记得很清楚。胡同的路北有两条与其相连接，看上去象鸡的爪子，所以就取其象形，将它叫作鸡爪胡同了。不过这只是开始的叫法，后来才将其改名为吉兆胡同。80年代末到90年代初，大姐就住在这个胡同里。我第一次去的时候，手里拿了这个地址，乘公交车到朝阳门内下车，穿过马路进入了北小街的这个胡同。这是我第一次行走在北京的胡同里，于是就有了一种异常的兴奋。这是一种和都市高楼缝隙中完全不同的生活景象，惋若昨日青砖灰瓦下的梦境又回放在眼前；惋若梦中擦肩而过的女子手执风筝细线在小城的街巷奔跑。但这确是真实的都市，只不过它像极了身着青衣的“正旦”， 庄重娴静、秀雅柔婉地在都市舞台的一角,细腻婉转地轻吟浅唱和旋律优美地舒袖漫舞着。但那身行头下包裹了同样的灵魂，我这样想。很快就到了吉兆胡同的一个转折路口，眼前那座老屋的后墙上钉着红底白字“吉兆胡同”的标牌，指引我走向胡同的腹地。越往深走，越觉得家就在眼前，就觉得胡同深处一个四合院的小屋里，已经有一杯清醇温暖的香茶在等待着我的品爵。我任凭这种对家的渴望在心中泛滥，任凭这种对茶的幻想在心中升华。好象真的嗅到了茶的气息，悠悠淼淼、朦朦胧胧，引导我向那个“吉兆胡同 ** 号 ”的院落而去。我正陶醉茶的气息，眼前拐角处果然有一个茶摊。再往前走，又是一个茶摊。但不是买茶水的摊子，而是俩个身着孔雀蓝色小褂，腰间还系了黑色绣花围裙的茶女，在相距不远的地方，摆开了茶叶的买卖。不时也有路人下车打问。也有拎着燕京啤酒、身穿背心短裤，脚蹬平底布鞋的北京爷们儿的砍价声。那口京味浓厚的腔调竟和这胡同绝配般的协调。我没有想到，大都市高楼大厦的间隙却也有这般风韵淳朴的日子在嘈杂之外闲散地流淌。如果旧时北京的海子再大些，大到可以从胡同穿过，眼前的景象就俨然是一片江南水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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吉兆胡同的亲近是因为里面住着大姐。但这只是其中之一。更主要的是那种青灰色的砖瓦，青灰色的门楼和同样青灰色的道路平和了我烦躁的心动。解脱了一个外乡人在繁华都市的拘束。它把花花绿绿躁动不安的色彩统一在一片青灰里，把震耳欲聋的嘈杂声协调在悠长的调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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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姐家很小，就在四合院东北隅的一个角落里，但在我心里却是一个很大的家了，它足以容得下我那旅途疲劳了的身心。它所属的院落更象我成长时期的大杂院，那只自来水龙头里哗哗流出的清水原来还有家乡的味道，悠远而绵长。那天晚上，住在这间小屋里睡的非常塌实。以为自己就是这个城市这个胡同这个四合院的京城居民，肆无忌惮地任鼾声在夜色浓重的院子里回响 …… 大姐迁出胡同搬进了楼房后，我就再没有去过吉兆胡同，也没有去过北京的其他胡同。后来，听大姐说“吉兆胡同 ** 号”和附近好多的院子已经拆除了。我觉得很可惜。尽管它凌乱破旧，也尽管它不曾属于我，而它都曾经给我留下过温情的慰藉，更何况祖祖辈辈生活在那里的老北京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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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些时我又去了北京，抽时间看望了住在怡海花园的小弟。进入花园就象进入一个封闭的园区，幢幢高楼下停满了各式不同档次的轿车，还设置了健身器材。看上去到也舒适时尚，但总感到缺了点什么。细细一想，原来是小院那种开放自由、阳光洒脱的生活情趣。在随处可见、身着警服的保安的目光下，原本就不属于北京的我，内心却好象又多了一点被人戒备的尴尬。好在小弟给我的地址详明清楚，又有电话不时地联系，我们才可以顺利地到家了。但心想，这里已经没有北京的韵味可以感受了，她无异于任何一个高速发展的现代化城市和城市的风格。不过这也是发展的必然吧。返回时又经过永定门，这座重新修建的门楼也是在文物专家和建筑专家的一次次论证中，按原建筑的风格复建的，可还是显得局促了些。且不说文物建筑本体的历史信息有多少在里面，就其气势也与正阳门、德胜门等古旧建筑难妣其美。我想原因恐怕是与它几步之遥的永定门桥的大体量有极大的关系吧。如果有人要问：它还是那个明嘉靖年间建造的北京外城上的永定门吗？我想是不好回答的。好在复建后的永定门还使用了许多失而复得的老城砖和其他建筑构件，它的历史特征还算明显，它的“永远安定”的寓意还不断地在现实中延伸，并成为明天的历史。
2 u$ T) \: z9 I* A9 V8 N 从北京回来，还是忘不了那个吉兆胡同。上网搜了一下与其相关的资料，才知道吉兆胡同也有着非凡的经历，它的来龙去脉竟也和中国的历史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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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愧是北京，不愧是八百年不断龙脉的古都。兴许哪天随便捡起一块石头，也都有着不平凡的身世啊。
发表于 2009-9-5 21:4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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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09-9-6 10:17: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