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K, X) _" E( d8 r北京联大就在前方,我已看到高高的教学楼上某大人物面条一样的题字,可我又走了十五分钟,还是远远未到。我习惯性地放慢了脚步,就像在穿越老城的胡同,汽车在左手边的大道上呼啸而过,尾气拌着垃圾桶的味道湿湿地弥漫着,对面走来的人表情有些木然,到处都是极尽夸张张扬之能事的招牌,从形式到内容尽皆如此。马路太宽,宽到行人无法穿越,只好爬上破旧的过街天桥,上上下下都是极不情愿的人,只有一个乞丐安然亮出他的惨不忍睹的烂腿,我本想欣赏一下这高超的伪装作品,看到对面走来的姑娘强迫自己不去看的表情,也就作罢。下桥时,一位老太太在一个半百阿姨的搀扶下,走的缓慢,我的速度比她老人家稍稍快点,便安静地在后面跟着挪,身后的人们却似乎如突然拥堵的流水一般,找空想钻,又似乎过不去,老人站到一边放了几个过去,便又慢慢往下挪,我倒乐意做一个同样缓慢的影子,看老北京的无奈和新北京的焦虑。 d' N! s! f t) D- X ; U; X& y) R$ ?' V- ]2 z N朝阳大学不多,联大算是不小的高校,虽无法同海淀那些百年名校相比,扩散到四围的学生气还是稍稍冲淡了浓厚的商业味儿,尽管社会气早已弥漫,但幸运的是此时正值新生入学,勉强延续了一些往日象牙塔内的青涩。我走在这些学生中间,几乎回想不起自己的大学岁月,它已太过遥远,也太过古旧,就如同我们不去新华书店而去逛旧书店一般感觉。从联大出来,这略微纯净的空气渐渐淡去,各类牌匾、浓妆的脸和赤裸的腿又拥挤过来,汽车毫不迟疑地从行人身边掠过,疲惫的神色层层叠叠。呼吸又开始变得滞涩,立交桥冷漠地延伸向远处,凌乱的报摊里,各色美人儿和男戏子在无数16开的幅面上争奇斗艳,映衬着祖国娱乐事业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我逃也似地钻回地下,用意念驱赶着地下铁疾驰南去,又是一个小时,我在崇文门站口钻出地面,此时南城的阳光已稍稍柔和,被拆掉的崇文门菜市场留下的那片空地里,秋天所繁衍的一切都在尽情喧嚷,只是我们听不到,因为这只是临时的旷野,这老城,也只是一时的残留,水泥的街区,早已蔓延开来,行将吞噬一切。( O6 [" P3 o, N. z$ M; f: 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