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院往事之鸟的故事

紫滃

 

我家老宅在京城过去的几十年里也算是个很大的宅院，里外院儿住的都是自己门里的亲戚。京城老少爷们儿闲来无事，喜欢养鸟养金鱼，其中养鸟就是他们所“好”中的最“好”。因养鸟者的性情不同，他们所养的鸟也就各异，有的叫声恐怖，有的性情猛烈，有的却娇小玲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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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小时最爱看的鸟，是偏门儿里住的一个表亲养的两对红嘴相思鸟。此鸟高兴时鸣声甚是好听，且它们夫妻怜爱之态令人十分羡慕。养鸟者当然也对它们是格外偏爱，尽心照料。每日喂食，遛鸟、清洁鸟笼，做的是孜孜不倦、乐此不疲。慢慢，我发现这鸟聪明过人。它日日观主人开关鸟笼，竟也学会了这是可以令它们逃生的一条路。某日傍晚，主人听见鸟笼处有些许动静，过去看时，一只已经飞走，剩下一只来不及逃脱。养鸟者很是伤心，说它们出去定过不好日子。他仔细观看了剩下的一只后，又言另一只回来的。问何故？曰此鸟的品性与鸳鸯相比，不分伯仲。它们既相配，公母就不会分开，故此那只定会回来。他说的那么肯定，于是盼鸟归也成了我每日的功课，一定要去看看它回来了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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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剩在笼中的鸟儿每日凄凄惶惶，怎么逗它，它都是恹恹地全无过去那欢快的模样。一日，闻笼中之鸟发出一种平时没有的叫声，声音甚是凄厉。没过半个时辰，就见笼子旁边有只鸟在徘徊。定睛一看正是逃脱中的一只。我躲在暗处，悄没声地看着它，大气都不敢喘。只见笼中的那只将它的食物一点一点的用嘴衔起在抛出笼外，并一往情深地望着外面的那只忙忙地啄食。那笼外的吃饱了也不飞走，却靠近笼边低鸣着，大概是在述说着相思之苦。我想慢慢地走过去将它逮住，可机警的鸟儿却振翅远去了，我十分懊恼自己吓跑了它。

过了数日，那只鸟又回来了，它徘徊在笼边。可这次十分令人惊奇的是它见有人来却没有飞走，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旧日的主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它的主人慢慢地靠近它，它瞪大眼睛看着，羽毛在轻轻地抖动，但没有逃脱的意思。主人缓缓的向它伸出手，它戒备地跳了一下后，就蹦到主人的手里。那一刻，它的主人眼里闪出的神情，是那么地慈爱，仿佛是一个老父终于将远归的游子盼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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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笼中的那只鸟，怯怯地静静地望着主人，它也在盼望着团聚。主人将归来的鸟放进了笼中，两只鸟儿又重新开始了甜蜜的打闹，它们用翅膀相互拍打着，一上一下地雀跃着……等它们安静下来后就温柔地靠在一起，彼此把头深深埋在对方的翅膀里。它们的神情是那么地安详和幸福。

我看着它们，小小的心好象也被什么扯了一下。从此，在我的心中朦胧地埋下了一个企盼……

范思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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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写的真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