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t1 {- H7 C- B5 ?. v9 M8 [; f前些日子跟几个朋友在一起喝酒聊天,有一位就说现在的日子过去有钱的人享受不到,他说你们看,现在要想瞧戏,看电影,不用出门儿,什么DVD啊、互联网啊、甚至iPhone啊,在家就把这些事儿办了,要多方便有多方便。当时我就说了,拦您一句吧,过去人家那有钱的主儿是把角儿啊、腕儿啊的传家里唱去,唱得好,看赏;唱得不好,板子伺候,哪儿像现在,反过来了,是那些角儿啊、腕儿啊的把您传去,没见那海报一出,粉丝们就闹得百抓儿挠心?到了正日子,打着捆儿地往体育馆奔。再拿这一二年时兴的网上偷菜游戏来说,可以说属于全民参与了,真有那着迷到了半夜睡不着觉,起来看“菜园子”连带着偷人家“菜”的主儿,就因为好这口儿,两口子闹离婚的事儿也截长补短地发生。其实,再怎么说,这种网上游戏也是在一个虚拟的空间里玩儿的,这可与我在插队时组织的几次偷菜活动的刺激性与娱乐性差着行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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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 M' X# s8 d3 Y5 l; R9 I4 m+ s我在顺义插队的时候组织过几次偷菜,现在回想起来,干这事儿一来不是因为缺菜吃,那时候不比现在有大棚,蔬菜一年四季撒开了种;那会儿是按季节吃菜,有的菜您就是想吃也没有。二来不为省钱,那个时候茄子、圆白菜、柿子椒、大白菜这些大路菜不值钱,在城里一毛钱撮堆儿的菜,在我们那边儿能买半麻袋。偷菜完全就是寻求刺激,找乐儿。不过,我们可从来不偷本村的菜园子,倒不全是因为“兔子不吃窝边草”这个理儿,还是因为刺激性不够。当然,我们村两个小队菜园子的菜也没短丢,可能偷菜的人都是一个想法儿,偷来偷去而已。 ) N) z: K. F/ U7 @1 [" t: @
* g# N, V$ ^, V% J: q那天中午在知青伙房吃饭时,管理员老肖说他上公社供销社买锅盖的时候,发现赵庄菜园子里的茄子吃得过了。那做饭的大师傅希安是当地人,他就接下话茬儿说你们知青是集体户口,国家供应着粮食和油,也应当有城里人副食本上供应的芝麻酱吧,如果真有的话,应当弄点儿拌茄泥吃吃。这话把大伙儿的馋虫给钩了出来,其实这虫儿是冲着芝麻酱来的,那玩意儿别说拌茄泥,拌面条、拌黄瓜、抹馒头也是怎么吃怎么香。于是大伙儿就鼓动着老肖再去公社供销社问问芝麻酱的事儿,顺便探探那菜园子的情况。晚上吃饭的时候,老肖说他去问了,确实有芝麻酱,而且已经打回来了,菜园子是一个老头儿看着,位置是在大道边儿上,偷着方便。众人听罢,就张罗着开拔,却让希安拦住了,他说现在时候太早,天虽然黑了,可看园子的老头儿肯定还没睡,再说菜园子离村儿太近,道上过来过去的人,被人发现就麻烦了。 6 v4 I: q! T* g2 Y7 \, f
( `" m% N: o8 K, K( |) D% {! u就这么熬到了十点多钟,算计着是时候了,把人攒齐了数数,一共八个,都带了棍子防身,希安又给腾了两条面口袋,准备着装茄子。那天该着就是个偷菜的日子,天上没月亮,晚上又刮起了风,走在路上真有点月黑风高的感觉。赵庄是公社所在地,离我们村不足四里地,那会儿去哪儿偷菜有点儿讲究,最重要的是道儿不能太远,您想,那个时候没车,队上倒是有手扶拖拉机,可干这路事儿,总不能让队长给你派个手扶吧。而且也不能骑车,一是知青没车,就得借车,可自行车在社员眼里都跟眼珠子似的金贵,很难借得出来,二是干这活儿多少有点儿悬,一旦让人家发现了,就得撒丫子钻棒子地,真到了那个时候,自行车反倒成了累赘,弄不好就成了人家的“战利品”,那可就赔大发了。所以干这活儿都是腿儿着,一个来回以十里地为佳。 _6 z: A/ D7 S6 C1 e" |
- m% R. [) l" k' K" i等到了菜园子的地头,看园子的房间早就黑了灯,先派了一个人守住了那房子的门儿,防备着老头儿出来;又派了一个人在大道边上站岗,如果有人发现了,就喊一嗓子,大伙儿好撤,说好了谁也不准打手电,就摸黑儿摘,而且不能贪,每人数着够了二十个就撤,口袋不够分,有四个人就脱衣服装。等进了地,我这手一碰茄子杆儿,就给扎了一下,挺疼,可到此时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瞎摸黑眼地就找那够个儿的黑影儿,逮着了就连拧带拽地往下摘。估摸着过了一刻钟,我数着得摘了三十个,就起身招呼着哥儿几个撤,可谁也找不着了,原来哥儿几个都完了事儿,聚在地边儿上等着我,说你上哪儿去了,我们也不敢喊你。我说你们到底收了多少,他们说都超额了,反倒是我这活儿做得慢了。把偷的茄子都归拢到两个面口袋里,动身回村儿,等走到半截儿的时候,这摘茄子的六个人可就感到手疼了,打开手电一照,原来个个双手都是血淋淋的,甭问都是茄子杆和茄子帽上的刺儿扎的,一想到此,顿时觉得那手上的伤口钻心地疼,当时就罚俩儿站岗的扛着装茄子的口袋。 R3 k+ I! @8 a" u
8 [) j8 e) {: Q1 \# {: f第二天中午希安果不食言,把那茄子蒸好弄成泥状,拌上了芝麻酱,再浇上捣好的蒜泥,还倒上了二两香油,味儿那叫一个窜,那叫一个香!转过天的中午,大家正在吃饭,副书记怀春火急火燎地来到伙房,说公社下来通知了,赵庄一亩地的茄子被偷,让各村儿查查是什么人干的。怀春就问是不是你们干的,大家伙儿异口同声地说不知道。我出于好奇,多问了一句,怎么这事儿弄得这么大的动静,怀春说你们不知道,那偷茄子的忒损了,摘的时候没用剪子,茄子都是带着把儿拧下来的,把茄杆儿上的皮都伤了,这么一弄,这茄子杆就算没救了,那天晚上,赵庄损失的不是几十个茄子,而是一亩地的茄子!听罢,我心里说这罪过儿可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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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 [1 V% q7 U$ s, N |! y直到现在,我还是没弄明白这茄子杆儿破皮就死是怎么档子事儿,请明白这事儿的看官给指点指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