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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鸱吻与脊兽:殿脊上的动物园》
9 C, ]& F& Z/ Y+ }陆元(食烟火斋)
$ r, |+ l- v0 [0 a9 V5 k此文原载2005年11月18日《中国档案报·档案大观·兰台集萃》
6 @ h' K9 K: I北京故宫是明清两代皇宫,是最注重体现皇权的古建筑群。
3 L. w' I1 w/ D2 W故宫各宫殿宫门及亭台楼阁的屋顶上覆盖的琉璃瓦的颜色,除撷芳殿系皇子住所,采用等级较低的绿色;文渊阁藏书楼出于以水镇火的说法,采用象征着水的黑色;御花园系休闲场所,凝香亭采用格调轻松的黄蓝绿杂色以外,其它大多数地方都采用黄颜色。这是因为黄色代表着中原的黄土地,象征着皇帝是国土的主人。
: j: Y) A/ p5 B: k$ T在琉璃瓦覆盖的屋顶上,还安放着大小不等、形态各异、数量不一的动物形象的琉璃瓦件,其作用一是防止屋顶漏雨,二是体现等级规格,三是寄托吉祥寓意。 3 V- ^. o2 J3 X' v+ J
在《红楼梦》第22回里,那个不讨人喜欢的贾环写过一则诗谜:“大哥有角只八个,二哥有角只两根。大哥只在床上坐,二哥爱在房上蹲”。“床上坐的大哥”是枕头,“房上蹲的二哥”就是鸱吻。 8 K; r; R9 ~" r$ [" ~/ T9 O
在宫殿的正脊上压着厚重的琉璃砖,正脊的两端,是屋顶的前坡、后坡与侧坡的三面交汇点,是最易漏雨的薄弱处,因此要带上“帽子”加以重点防护。这个“帽子”,就是琉璃鸱吻。
% J$ o! Z# R/ y7 }/ J鸱吻,相传是“龙生九子”中的一种,惯会兴风作浪,又喜欢登高远眺,因此让一对鸱吻镇守屋顶,张开大吻,吞住正脊两端,执行防范火灾的任务,所以鸱吻又称“吞脊兽”。人们担心鸱吻不肯忠于职守,擅自跑回大海去嬉戏,还要残忍地在它的脊背上插入一把宝剑,将它牢牢的钉在正脊上。鸱吻脊背上边那个雕有花纹的突起物,就是宝剑插入之后外露的剑柄。 ) t, J. \$ V5 Q7 F/ O e
在古代,鸱吻被视为神物。《清史稿·礼志》记述,宫殿工程迎接鸱吻时,要先祭祀琉璃窑神,然后祭祀宫门的门神。故宫太和殿的那对鸱吻,盘踞在30余米高度的正脊两端,看着不显庞大,但是每个都有340厘米高,4300公斤重,由13块构件拼接而成,是故宫最大的一对鸱吻。 / O7 e9 q1 \7 [# u- n4 m
在宫殿正脊两端的鸱吻处,都有向下方延伸的垂脊,垂脊也压着厚重的琉璃砖,但是并未延伸至飞檐最前端,而是止于檐柱的上方。因为越出檐柱的飞檐是凌空悬挑的,上面不宜承载垂脊部分厚重的琉璃砖,同时也是为了追求飞檐轻灵耸翘的视觉效果。在垂脊的终端,安装着体积较小的垂脊鸱吻。 + L! x. t# z% h& e
自垂脊鸱吻至飞檐最前端的檐脊上,覆盖着一排截面为半弧形的脊瓦,以“骑凤仙人”领头的一队脊兽,就依次蹲踞在这排脊瓦上边。 $ H2 e% T/ T5 Y/ D
“骑凤仙人”,是一个王者手执象征王权的玉圭,骑着凤凰的形象,因为那个凤凰有些类似于鸡,常被人们误解为“仙人骑鸡”。史载,公元前284年,名将乐毅统领燕、赵、韩、魏、秦五国联军征伐齐国,齐湣王兵败济水。相传正在走投无路之际,天降一只凤凰驮着齐湣王渡过了济水。骑凤仙人被安置在飞檐的最前端,就是寄托着天不绝人、遇难呈祥的意思。
1 n8 c* ]" v6 m; j跟在骑凤仙人之后,还有十种脊兽,它们或是与水有关,取驱除火灾之意,或是有翅能飞,取神能通天之意,或是勇猛威武,取守正辟邪之意,其中还暗含着“圣天子百神护佑”之意。这十种脊兽的排列顺序和名称分别是:
! L3 k2 B% m0 d k- O一,龙:龙是水族之王,是所有江河湖海的总管,能够震慑火灾,也是皇权的象征。
: z% f7 X8 X! o8 p2 C! T: o二,凤:雄者为凤,雌者为凰,凤凰是百鸟之王,也是龙的伴侣。古人说是明君在位,有凤来仪。 9 L" |+ g5 [- {2 b& d6 w$ C
三,狮:狮是百兽之王,又是宗教里的“护法”,神佛的坐骑,因其威武勇猛,用来镇守宫殿。古建筑常在门前摆放石狮,其实就是高档的“看门狗”。 " W" H' M5 ?& p1 y7 h( x
四,海马:本意是来自海外的马,而不是来自海里的马,例如来自海外的辣椒、石榴、葱头,旧称“海椒”、“海榴”和“洋葱”。《史记》记述,汉武帝时期,有个南阳新野人犯罪被发配到敦煌屯田,看见渥洼水畔常有野马出没饮水,其中有一匹极为神骏。新野人预先制做了手里拿着套马索的土人,待马群习以为常,然后自己站在土人的位置,套住了骏马,献给汉武帝,诡称此马产于渥洼水里。张骞通西域时,带回了乌孙宝马,还带回了苜蓿和葡萄,苜蓿宜于喂马,葡萄可以造酒。《史记》记述,汉武帝时期,“离宫别馆旁,尽种葡萄、苜蓿,极望”,“极望”就是“一望无际”。海马、苜蓿、葡萄,都是帝国强盛、远人慑服的象征,所以在汉代常用于器物装饰纹样,例如“海马葡萄”铜镜。现存北海团城的元代“渎山大玉海”酒瓮,也雕琢着出没于波涛的海马。
- [- g. x; P$ N3 E五,天马:粗看与海马相似,细看多出一对翅膀。《史记》记述,汉武帝用《易经》卜卦,说是“神马当从西北来”,在获得乌孙国的宝马以后,命名为“天马”。后来又获得了大宛国贰师城的汗血宝马,将汗血马命名为“天马”,将乌孙国宝马改称为“西极马”。西极,和南极、北极一样,都是指天下极边。汉武帝作诗说:“天马来兮从西极,经万里兮归有德。乘灵威兮降外国,涉流沙兮四夷服”,由此可见,海马、天马之可贵矣,不独在马乎。
% Z I' D: _+ o' j六,狻猊:相传是比狮子还要凶猛的巨狮。《聊斋志异·象》里说,就连大象见了狻猊,都会吓得匍匐在地,任其选择肉肥的来吃。狻猊貌似狮子,其实就是超级的大型“看门狗”。
2 j5 d2 O) V& ]% O Z8 [(字数较多,未完待续,欢迎跟帖屋顶上的琉璃动物) ; V5 l4 z/ b/ h6 V, E: o. 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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鸱吻与脊兽:屋顶上的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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