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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约夜里一点，醒了，摸索着开灯，几下都没有预期的暖光普照下来，以为灯泡儿累死了，虚空中，探手向大灯，拽了好几下，跟他儿子——台灯商量好似的，怎么也不肯给我放映，空荡的虚无里，大脑炎转福利院——傻了。 0 \. ~9 e/ h9 u& E0 v7 @7 A0 b% g" 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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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衣下床，手机的微光里，探究科学真相，保险丝，好的；周围邻居，亮着，下到一楼，电表上一串儿字，红的，四个零，得，卡里没电了。 8 M6 f, d2 r9 s# T
转了圈儿，又转了一个圈儿，开始恨教育部恨我的小学老师，义务教育普及多少年了，盲文学习为何没能提升到议事日程上来？恨出版社恨那些写字勾引我读的作者们，白天卖书夜里读谁定的规矩，四旧是咋破的，就不能改成夜里卖书白天读，羊肉串儿都能夜里卖，书怎么就不成？ 3 K0 b2 |8 a- m# T! R G6 v5 Z
拍了一下大腿，又拍了一下大腿，拉开脑袋里的小抽屉自救。凿壁偷光，左边包小二刚结婚，处于走人生之路腿正打软儿的幸福时段，不大合适，右边齐老六下岗有些日子天一黑拉灯端着火炉子照亮儿，没钱的主儿都厉害，趁早甭招惹。找块儿纱布抓萤火虫呢，不是那月份儿，十月一刚过，天上除了送寒衣烧的纸灰儿就是随风飘舞的烂白菜帮子；把书拿出来借着雪意读环保省钱，可，上龙王庙求雪不能空着手儿去，平时不烧香，现打现，龙王爷是否乐意黑更半夜顶着风起来为人民服务也是个疑问；都不是个主意，哼，不是人主意。 & H! R6 j+ u; S* s
奔车站倒是不错，灯火通明彻夜的，不买票又不能给人家推荐几个潜在客户，白白占便宜不好；拆了门窗点堆篝火不是不行，奥运会那把大火多少人端盆儿接水才给扑灭啊，血都熬干了，活过来的队员们出门买菜，个儿顶个儿鼻尖还是黑的，遭人恨的事儿少干，就是躲在京城旮旯里的那些彝族、白族姑娘钻出来拉着手围成圈儿给你唱一宿‘远方的客人请你留下来’旅游局不罚钱，怎么跟老婆解释也成个问题；都不是个主意，嗯，不是人主意！ ( v# I1 Q2 \2 }8 ?9 |, y0 v" I# S2 B1 ]
点房子和点手指头损失都很大，单向的，烧完了恢复起来不易；钻木取火与钻大腿取火是双向的，这钟点儿，街上行人稀落，逮起来也有困难。得了，破费就破费点儿吧，买两根儿蜡解馋，将就一下落个心安当个良善人委屈自己一把我也了不起。
+ R) i: |! b5 `$ W4 u/ G 溜边儿走，耗子走一边儿，我走另一边儿。
, `7 r% L# p3 x0 N# B0 O 模模糊糊，遥远的地方有个小店儿昏黄的开着门儿，加快了脚步心里念佛——波罗密多心经。老板挺自在，电视里放着武打片，柜台上敞着口杯，花生米麻辣烫老板翘起的脚丫子在另一头儿。 0 Z& d2 A" C% o, L( d
‘大哥，有蜡嘛？’ $ E6 X' n) r7 b& c$ q+ z
老板依然看着电视脸都没侧，右眼角挑了挑，没言语，伸胳膊从两腿之间往下摸，掏啊掏，掏出一包白蜡，摔柜台上。 7 Y9 A& C( p& V/ j3 D1 A
‘我，来两根儿！多少钱一根儿啊？’ + Z& D) W5 P a* H% z' @* a
‘两块！’ 4 L9 `& i, Q+ k/ v4 `4 Y9 I
笑着拿出钱，数。‘嚯，够黑的啊您！’ ; i4 n; U* k4 f/ V& D, a2 ?: X
老板眼皮迅速抬起，‘说什么哪，你？’懒洋洋地。蜡包又丢进了两腿之间的黑暗里。
& Y& E0 t. T2 y- S, j ‘我说您真够黑的！’掩好小店儿的门，笑着，我还是念佛，往生咒。
J; ~( }$ h" }' v( A2 I: S2 z4 C5 X 继续走，耗子累了，停住喘气，我没等它。
" ^7 B( n7 A% P% Z 一间超市还开着，小姑娘戴着耳机哼歌，身子一扭一扭，大约听的是韩红——从体型上判断。
1 E' h: f' O0 C, V ‘我买蜡！’冲她嚷。 & u+ T) t7 k& B3 @! G
‘那边，袜子毛巾都在那边儿！’
0 k; I S* b; N& t ‘不是袜，是蜡！蜡！’
) j. q/ D% h/ C7 e ‘哦，恰恰呀！’‘一直往里走，火腿肠的边上都是瓜子！’
2 @6 C, {' ]! j( Q$ p; L$ [ ‘什嘛呀，还大料呢！’ ' @1 Y, }4 ~" [+ M9 E- V: u! W5 ]6 g3 n/ N
‘大炮~？不卖军火！’
5 z( q+ [8 u* D! E' U J1 m+ f ‘您把那玩意摘喽听我说句人话行嘛？’ 3 l, }; A# _8 {$ K; d. S- w
‘你要什么？’ " w0 ^% u9 q& a ]0 y" L
‘蜡！’ 1 F/ \- I; R9 r
‘早说不就结了！’ d* C' i& ?3 z8 Q
‘对，怨我，怨我，您这儿有蜡嘛？’ % X5 ?/ m: b9 C' \ p( f
‘有！’一包红蜡从角落里翻出来。 0 q, ]0 d8 s$ _$ {( K; a6 G- c& S
‘我要两根儿！！’
8 Z3 ?2 A9 D3 M) O. N. B ‘等着!’姑娘撕开蜡表层的玻璃纸，摔坯一样往地上摔。蜡烛的尸首四分五裂，捡起两根儿递给我，两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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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0 j; O1 V- }. i 回到家，老婆业已沉入梦乡，蹑手蹑脚点燃一支红烛，懦孱的火苗摇曳，涓然的蜡泪流淌，满足了我失眠之夜小小的自私心肠。 $ v B- w+ t4 c+ Q3 M( c
明天，明天我要早早上供电局排队买电，三十，不，喝出去下半月吃糠咽菜了，多买点儿，五十块的。坐柜台里的售电者态度好也就罢了，态度不好，我从太阳上直接引根火线下来，改造整个地区的供电系统，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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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08-11-20 12:01:0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