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到时,人家问我小学有过什么头衔,我说是课代表。什么课?多了,音乐、图画、常识、自然、语文,人家说那叫学习委员,可是我不是委员,就是课代表。于是给了个音乐课代表,因为别人有头衔的也多了去啦。这个代表唯一的特权就是提前拿钥匙开门,趁着没人,捅几下钢琴,还有协助老师放唱机给大家听。那些老师都有来路,什么特级、一级,教过什么名人的。我不爱数学,喜欢语文、地理、生物、外语。不过只有一个俄语班,叫我赶上啦,还说是反修防修的革命需要,就是反苏联,可笑。那个时候是疯狂的年代。于是,1966年5月20日左右,全国疯狂闹文革,我这初一还没有读完呢。俄语,害得我到现在英语都不入门啊。进校时,领导许愿,咱8中高考中进士百分之九十,这回领导都打倒了,下乡插队百分之百吧。 幸亏1984年,咱赶上了末班车,读了广播电视大学,混到了文凭,从此一路顺风啊,新马泰,日美俄,1989年就开始周游列国了,把咱们的假冒伪劣产品推销给洋鬼子,顺便公费旅游。到现在已经能够冒充作家,靠写字吃饭了。改革开放好呀,总设计师好呀。我就爱戴总设计师。没有经历过疯狂年代的人,是缺乏切身体会的。 8中现在面目全非了,鸟枪换炮了,学生时代也远去了,轻轻的,我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悄悄的,我又来了,8中已不是我那个8中,按院胡同也消失了,于是一生气,就写了一本《消失的胡同》。 对了,我们插队的那个小山村,一共5个男生,后来出了3个作家。一个是诗人叶延滨,现任《诗刊》总编,一个是沈宁,现在美国,专门写往事忆旧,因为他父系是沈钧儒家,母系是陶希圣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