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念北京 一直没有离开北京,却越来越觉得:北京已经离我远去了。 2 R4 M) e f! t# Q: ^
曾经的,我的北京 一直住在胡同里,平方民巷。那时,北京四季太明显。就算你不出屋也能知道这是哪个季节。看一帮小孩放风筝,穿挺厚的买着兔爷,拿着风车满世界转悠,那是北京的春天;看一帮小孩光着身子在院子里玩水枪,小脸红的不行,听着蛐蛐声扇着蒲扇入睡,那是北京的夏天;看一帮小孩撅着屁股在地上捡落叶,然后拔掉叶片,拿着根儿满处找人拔根儿,那是北京的秋天;看一帮小孩争相购买糖葫芦,穿的很厚在雪地打雪仗,拔下屋檐下结成的冰柱,放到嘴里,甜丝丝的。那是北京的冬天。 就在这条胡同里,那个不足二十平米的小屋里,我走过了春夏秋冬学会了老北京的礼仪,学会了老北京的土话,学会了老北京的处世哲学。 天天一睁眼“您吃了么”这是来自北京人最热情的问候。仿佛酒足饭饱之后这一天才过得舒心,随意。北京话幽默,讽刺,但是干净,不带脏字。听着觉得损,更觉得“逗”。儿时最喜欢听家中老人说话,没事唠唠家常,那言语中的便不觉带出几句令人捧腹的段子。打个比方说,你猜了人家脚,他不瞪你,不骂你,只一句“耽误您脚落地了”您就琢磨去吧,听得你是又羞又歉的,还不伤俩人感情。因为他一定会笑着跟你说的。 就是这个北京,我所深爱的北京,无处不闲适,感性,温暖的情趣的北京。 现在的,他们的北京 离开了我的胡同,走出家门,才发现北京已经不再是原来的那个北京。四季的概念已较为模糊。夏天像个勤奋的学生,早上就来,很晚才回去。谁听说过十一长假在北京一身短袖就够了,谁听说过香山红叶在十一月才红,谁听说过北京已经好久没下过没脚的雪了。又有谁听说过在九宫格没有画满时,夏天就已经悄然而至了呢? 走出了胡同,再也很难找到一个北京人,再也难听见一个处处带“您”的人和我侃大山了。 北京已经不是原来的北京了,我都不能想象一个外地来的游客来北京要看些什么。四合院么?那已经少得可怜了,要看大杂院么?于是来到南池子,才发现那些所谓的老砖老瓦,确是普通土墙刷上一层灰色的漆。那好,去尝尝北京的小吃,于是来到九门口。新门脸,老字号,新价格。民族的就是世界的,价格便也和世界接轨了。再尝尝,也就那么回事。听听北京话,唤醒四九城的京油子。去找个高中,望去的确是满眼的红黄相间的头发的颜色,一张口,哎呀,那叫一个不堪入耳,一点正形没有。老北京的那种圆滑,那种含蓄,那种渗透在字里行间的幽默也不见了。 北京已经不象北京了,北京有的是另一个名字——首都。一眼望去,有的只是高楼大厦。北京正在为现代化而牺牲自己的原来的味道,于是我也随北京牺牲了自我,让自己的话越来越普通,让自己越来越普通了。 我爱首都,因为那是祖国的象征,我更爱北京,因为,那里那是我的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