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猴王之父”张光宇：给了4亿中国人共同的回忆，却被遗忘至今原创2023-02-12 17:56·鬼谷子思维 l$ L7 R7 K0 k/ D
还记得动画片《大闹天宫》吗？
+ ^5 C0 {9 |- a3 ?' v0 ~% M! y& _那句经典台词“孩儿们，操练起来”，陪伴了几亿中国人的童年。  大闹天宫剧照
) ~. l9 W3 f" J& {, i6 F& S这部1961年创作的国产动画，一经播出就轰动世界，直到2021年还在国际上获奖。
9 ^4 a3 m. R+ e: |: i在国内，它稳居百年国产动画片排行榜第一名，豆瓣上76万网友为它打分，评分高达9.4。  0 Y$ \' D+ V+ d, L% K
, {, z. Z6 X0 k# U. C3 D0 @在豆瓣留言区，几乎全是对这部动画片的怀念与喜欢。 7 x4 s3 ]! _. y3 k& w% S) V8 F |
然而，全世界都知道的《大闹天宫》，背后的一位大师却长期被埋没。 ) x0 K/ O! B& g, C$ s/ n
几十年来，一批艺术家为他鸣不平，替他出书、办展、拍纪录片。 , k. m( r% v- [' B2 l
知名文人黄苗子甚至捐出100万奖金，专门用来宣传他，希望让更多人知道他的名字，可收效甚微。 $ p( N# ^2 j# s# r4 S0 R
在百度百科，他的生平简介甚至不足500字，还没有一些网红的多。 7 i: t) w, `6 o5 L4 G
他就是张光宇，《大闹天宫》的美术设计。  7 { v" l& l. r% X+ T
/ P1 ]2 [* p5 c1 F而他的成就，绝不仅仅是《大闹天宫》这么简单。
; h3 ?0 b: Y3 E- c; y如果你看了他的人生故事，一定会被他的才华和魅力深深折服。
& @: j6 U2 i' _. P& u2 L+ t' h也会和我一样，忍不住一声叹息：可惜了，光宇大师。  & r2 v2 T. X9 u' L+ V% a, L
7 |# |# A/ L0 _0 h张光宇到底有多牛？
& w7 C3 k+ A) c3 D: Y陈丹青说他是“真正的民间文脉”，“元老、教父级的人物”。 . ?" z" W& W3 G% n1 F( Q
《人民画报》副总编、著名漫画家丁聪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根本不能算画画”。
; R( n) {7 n# x# s曾设计过动画片《哪吒闹海》的著名画家张仃甚至提出，张光宇的功绩可以与齐白石、黄宾虹并举。
% U ^8 u e4 e' g. f+ `% X+ S0 D而在熟悉张光宇的艺术人心里，更普遍的一个评价是，张光宇是一艘“满载宝藏的沉船”。
9 D! O" [$ y- O! u! N之所以说他“满载宝藏”，是因为他身上的标签实在太多了： # k# F( H0 m- t! A8 h& ]
他是中国动漫的开山鼻祖。
% o! u5 K- d6 v. t- N1 `% a! x, E比如，我们熟悉的宫崎骏，代表作《天空之城》是这样的：  （《天空之城》，宫崎骏）
- ?$ k3 y0 Y7 j% t( w8 z7 a& Y4 I9 W; f而早在40年代，宫崎骏的偶像张光宇就画出过这样的“天空之城”：  （《西游漫记》，张光宇） （《西游漫记》，张光宇）
1 `+ e# N/ `' r9 R. Z; d0 V M他是最摩登的跨界天王。
5 o) t4 C( s- _ E那个年代能用画笔做的事，他几乎做了个遍，而且都做得很溜：
- }7 h/ {% T- F1 u% l他是名副其实的出版大亨，出版了十几本杂志，甚至还出过中国第一本电影期刊。 - b5 {: _% y( R, i
设计过版画、海报、香烟牌、年画、舞台布景、邮票、灯具、家具，五花八门。
' P: p7 a2 g2 l: t5 U, [" E9 c. I还参与了国徽设计、人民大会堂设计、王府井橱窗设计，甚至还有国庆游行队伍的队形设计……
; h6 X. v$ j7 H( B. ~+ ~8 ?; [3 Z1 l因为跨界太多，以至于2020年筹办张光宇作品展的时候，策展人在怎么归类上犯了难，最后决定分成12个维度呈现。  （2020年张光宇艺术“12燃”作品展宣传图）
3 s# [$ e0 X# r他还是前卫技术的开路者。 * f w( X/ f. O& u: Z7 c
早在1930年，他就是个自拍达人，自导自拍了48连拍。  （张光宇48连拍的部分照片） 0 H" T+ U4 d. X8 J. s5 A: I
而这样的自拍照出现在西方，是1976年，被人们惊呼为波普艺术。  （波普艺术代表人沃霍尔连拍照）
- W- G' b5 [5 l6 k% J5 d% c恰如著名漫画家廖冰兄的一句话：对张光宇，你或许应该超过他，但你无法绕过他。 $ e5 p% V; B1 {6 ^
因为他引领过的路，实在太多。 # S9 n( {% _8 @# d
张光宇为什么这么牛？和他的出身和经历分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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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 r+ V' C; |6 d8 j. M' v江南无锡，是一座有着几千年历史的文化名城，民间艺术众多，泥人、刺绣、竹刻、京剧、昆曲……在这里代代相传。 8 ^' U0 W! k* B m5 j( y) N; Z/ e
1900年，张光宇在这个文化之都出生，从小就是这些民间艺术的痴迷者。 9 ]$ c5 ^! e' ]5 {% [3 {8 G
他喜欢捣鼓家里的面具、剪纸、泥娃娃，对字帖、画册等百看不厌。
5 W) ]0 X& H/ C2 C P# H4 v, e9 p他尤其爱跟着家人去看戏，甚至还偷偷带弟弟妹妹溜出去看，为此没少挨打。 / U/ |+ A% L( b) q" O! {" {6 @0 E& V
可张光宇兴致不减，不光看，还画戏里的脸谱，把家里墙壁画得到处都是。 ' D6 S4 |3 k2 [( H
张光宇的祖上都是大夫，可他对学医一点兴趣都没有。 ]+ f1 c! N+ I& F
他不想整天对着病恹恹的人，只想将来做点自己喜欢又能让大家乐呵的事。  （少年张光宇）
1 x% n9 J4 C4 e, m$ G( }眼看张光宇继承家业无望，家人就把他送到钱庄去学经商。
5 ?$ ^" W' ]0 N干了一年，张光宇就受够了这种从早到晚拨算盘的日子，他想去上海读书。 & e3 w: x! z8 q$ R, l
于是，他跑到桥上威胁父母，要是不同意，他就跳下去。 $ r9 U/ o/ B, W7 `. F. U: o
父母哭笑不得，只好随了他。
) H$ ], ^3 n! c: I- _就这样，14岁的张光宇来到上海读书。
9 Z, J& \* s0 \! [. F没了父母在身边管着，一有空，他就跑到不远的上海新舞台看戏。
, S* }& C$ Q9 C; {, U那时，上海是中国最摩登的大都会，上海新舞台号称“远东第一游乐场”，是中国最早的新式剧院。
" R' m9 X* S' S5 O* ?9 a张光宇被舞台上的一切深深吸引着，经常偷偷溜进后台，拨开门帘看里面的演员化妆，默默记在脑子里，再回家画成脸谱。  （《紫石街之春》，张光宇）
6 [. F) z$ C! v& O, w有一次，张光宇看得正着迷，被当红武生张德禄发现了。两人一来二去，成了忘年交。 + w$ Z1 x: d) i0 Y" M2 k
毕业时，张德禄推荐张光宇跟着剧场的置景主任张聿光学画。
2 y. Y: o4 Y* N7 ], }) [+ [6 D张聿光看了眼张光宇，问：舞台的幕布很沉的，你小小年纪，拉得动吗？
+ j- _. H# p+ R: v o$ n张宇光一咬牙：拉得动。然后冲到幕布前，使出全身力气把它拉开了。
3 i( ]7 F1 ~+ R g$ c% v, W9 u( O张聿光看着这孩子满头大汗的样子，心里很感动，于是便收他为徒。 ( ?$ w3 l; X+ u
从此，张光宇有师父了。 6 M) t& k3 m" P# p9 { u- V
白天，他在大布上涂抹着亭台楼阁。晚上，提着颜料桶学素描西画。
# W( [3 P) `7 R2 z _5 }; U他不再是那个只会画京剧脸谱的孩子，而是逐渐掌握了中西绘画技巧的美术生。  （大炮台广告画，张光宇） ' Q4 C/ B: o z,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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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9年，张聿光把张光宇介绍到《世界画报》，给丁悚（著名漫画家丁聪的父亲）当助手。 , _+ Y/ j, I K# @
从此，张光宇开始用“光宇”的笔名，正式进入美术圈。  （张光宇，桌上是他自己设计的台灯） ; E" L {0 {- \
第二年，《世界画报》突然停刊，为了谋生，他进入烟草公司，开始接触香烟牌、月份牌、海报等商业设计。 ' T4 j+ p% Z3 J* W. E; `- d
在那个时代，这份工作相当于现在的金领。 5 x: s3 i* e6 c( l! j
但让张光宇最开心的是，烟草公司有来自十几个国家的优秀画家，还有资料丰富的图书室。 - @' D' q6 V# P9 ? w/ ]: j# \
他像海绵一样，只要没见过的绘画技巧，不管哪个国家、哪个流派，统统乐呵呵地学。
, K% {, B+ b& ]( j5 g' L还找各种机会从遮遮掩掩的洋画家身边走过，趁机滴溜一眼“偷师”。
% Q9 f! n& e$ P. f9 J渐渐地，张光宇笔下的元素越来越丰富。那些从小根植于心的民间艺术，经过各种西式技巧的融合，成了独特的“光宇风”。  （《巧媳妇》，张光宇） , i6 d- Q& G8 S `& k# F
工作之余，张光宇又捣鼓起自己的事业，和朋友创办《三日画报》《上海漫画》，还成立了中国第一个漫画团体——漫画会。
3 m( O8 W) ]5 O: p; U九一八事变后，张光宇向烟草公司提出辞职。 ; {/ ~0 x% L7 q+ @3 T! I
对方很诧异，劝他：你们政府都在和我们做生意，你却放着这么高的收入不要，何苦呢？ % p7 m" W7 C( I; Y/ C
但不愿再为洋人打工的张光宇去意已决。
0 ~3 f9 v# `7 N. J% m. G+ e7 j1934年，他离开了烟草公司，和弟弟张正宇成立时代出版公司，一口气出版五大期刊：《时代画报》《时代漫画》《万象》《论语》和《时代电影》。 ' m, q( b* K) s/ y* z; G3 U. V2 m
在后来被誉为“漫画家摇篮”的《时代漫画》创刊号上，张光宇画了一个用墨水瓶、笔和文具组成的红心战士。 ( ?4 @2 f! c& f7 Q( _ G- H
这张漫画宣告，他将以画笔作为武器，对无耻的侵略者进行反抗。  （《时代漫画》创刊号封面，张光宇） 1 [. W) g+ @2 d( `% E
由于刊发了大量针砭时弊的漫画，张光宇的期刊经常被查封。他不管，政府前脚封，他后脚换个名字继续办。
3 X( K# g/ a8 y# D他还大力提携和培养新人，不光给他们上稿机会，还替他们解决生活困难。
0 R6 T7 `. j- `& G4 {8 Y( E8 g有一次，张光宇借钱给人做生意，结果那人赔了，张光宇让他请自己吃了顿饭，就算还钱了。
) v1 P b3 X) x+ |: B还有一次，他替人作保，讨债人找上门来，张光宇卖了房子，节衣缩食，凑钱替人把债还了。 % P& B+ M, m: s8 T# M
深厚的艺术根基加上掏心掏肺的为人，让张光宇身边聚拢了越来越多的追随者。
1 H% [. p6 [2 @* v4 J他们中的很多人，后来成为叱咤风云的艺术界大佬：丁聪、张仃、黄苗子、叶浅予、廖冰兄…… - m6 A P, w/ {" h! {/ B3 q
他们一起用画笔嘲讽时政、描绘百姓生活、民俗风情，一起办展办会，缔造了中国漫画的黄金时代，而张光宇也成为当之无愧的“带头大哥”。  （张光宇创办的部分期刊） " V0 |% ?* P% U1 _# a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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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7年，上海沦陷，张光宇带家人逃往香港，开始十几年的逃亡生涯。
( }) s: D" X& ^1 [' C$ Z这期间，他经历了父亲和三个孩子的离世，但依然笔耕不辍，为抗战贡献力量。
$ b8 u1 Y/ o! t他还给自己拍了张照片。照片中，他笑着举起一块“为了前方”的牌子，仿佛在说：张光宇在此，有本事来战！  （抗日战争时期的张光宇） : N- N6 \7 b! U
后来，香港也沦陷了，张光宇画的抗日漫画被汉奸告发，他不得不连夜逃离香港。 " n- v% q$ }3 x6 t
逃难中又遇到湘桂大撤退，一家人混在难民里面，朝不保夕，颠沛流离。
8 F" A) J( U. Y% ] N逃亡的日子让张光宇目睹了很多苦难，他心里有太多情感想要表达。 + i+ Q: L1 e- ?- }( w5 q
1944年底，在叶浅予、廖冰兄的邀请下，他来到重庆北温泉。
9 W5 m0 G: g2 G+ l g2 N; p( N刚安顿下来，他就召集大家举办“八人漫画联展”，一口气展出三百多幅作品，抨击国民党的腐败无能。  （黄鱼熟白骨香，张光宇） ' e: C1 {, j' }% y" ~: y5 `
 （关山四骑图，张光宇）
( R- N! E U, e% }9 A, c, Z8 v随后，他不顾安危，“把脑袋拴在裤腰带上”，创作了传奇经典——长篇章回体讽刺漫画《西游漫记》。 ' `; @5 V5 Y( a' U! e
在张光宇笔下，师徒四人一路经过纸币国、梦得快乐城等去取“民主真经”。 * v8 w; v- B( r9 o
在纸币国，必须留下黄金，兑换纸币，还得被通货膨胀坑害。在梦得快乐城，权贵们把城堡建在天上，纸醉金迷盘剥百姓……  （《西游漫记》部分插画，张光宇）
( t$ w- l7 U3 n3 p$ d; q张光宇用超现实主义的故事和中西兼容的画工，把社会阴暗面讽刺得淋漓尽致。 / m7 S/ ~; G9 L- e
为了阻止张光宇画这部讽刺漫画，军统特务天天提着枪到张光宇家门口威胁大骂，后来得知《西游漫记》要办画展，还在展出前一晚偷走了其中一张。 ; h o o; U7 ^9 x! e$ w& u
张光宇依然不管不顾，连夜补画。
5 [. _- K" {! \$ R; W6 \0 b8 @( v! ]不出所料，《西游漫记》在重庆和成都的展出大受欢迎，观众络绎不绝。
/ f& r. o3 z- V就在张光宇打算回上海继续展出时，国民党对他下了禁令，他不得不重新逃回香港。
9 d9 B7 w1 E% N5 u% w此时的张光宇，其实已经在心里埋下了一个更大胆的想法——把《西游漫记》拍成动画片。 / V. w* r l+ j3 C/ e, [2 X' d
他要用中国最经典的艺术形象，拍出比肩迪斯尼的中国动画片，为最广大的苦难人民服务。  （张光宇在《西游漫记》展出现场） 6 [6 }& n' i/ }7 K& U!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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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9年，广州解放后，张光宇立刻变卖家财，筹集路费，年底终于回到北京，并被聘任为中央美院实用美术系教授，在张仃领导下工作。 $ r8 r) m7 o8 \
张仃感念张光宇过去对自己的提携，对张光宇以老师相待。 1 J' g- }5 A" Q% m
他们极其重视培养学生的民间艺术修养，带学生去文物古迹学习，还请来面人汤、皮影路、泥人张，让这些民间艺人为学生讲课。
+ j( ]) F! @% \) n" i- ~甚至不惜花钱买大量明式家具和民间刺绣，给学生最直观的参照。  （《神笔马良》，张光宇） 3 F* ~2 k Z! ~' Q- S) `% V! z
在忙碌的工作中，张光宇也等来了实现心愿的机会。
7 w! _' w5 \8 Q1959年的一天，一个重要人物来访。 ' I& a& d- F" ?, W
他是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厂长特伟，专门来请张光宇为动画片《大闹天宫》做美术设计。  （《民间情歌》插画，张光宇）
) m s/ ~+ @( O) `3 d, h5 B两人早在香港时就有过做动画片的尝试。
" W- _2 O9 s: F6 }$ ]2 X# ]/ ?1945年，心怀西游动画梦的张光宇逃到香港后，曾在电影公司担任美术主任，他向老板提了一个交换条件，希望可以给他一些资源，让他试验动画片。 4 U+ @# P; [: ]' {: X/ F
那时，动画片衔接技术不成熟，画面经常抖动。 9 D: R8 P4 `, T' c" E, L
经过反复改进，张光宇创作出了流畅的试验片《敲钟男孩》。  （张光宇与特伟、廖冰兄在1946年至1947年间创作的动画短片《敲钟男孩》）
$ [7 Y5 M8 S* @$ E可惜后来因为经费问题，张光宇的理想夭折了。 + k5 g) b8 t7 a" M+ X
这一次，机会来了。 6 O- M0 o1 [! F7 E) y8 s) S# Y
此时的张光宇，其实已经体力不支。
# S, y0 M0 n$ _8 h/ p因为长年积劳成疾，他患上了高血压，还有中风后遗症，但他还是高兴地接受了这个任务。
8 V; S' H" u. F4 m$ Z在这之前，上海美术电影制片厂曾制作过一部《铁扇公主》动画片，受迪士尼风格的影响，里面的孙悟空颇似米老鼠。  （动画片《铁扇公主》中的孙悟空） ( A. x# z: \1 A3 ^0 w# Y
这一次，张光宇希望重新设计一个地道中国味儿的孙悟空。
9 j% o7 r% D: q) }* n! K他再次从挚爱的民间艺术中汲取能量：京剧、剪纸、木刻、水墨……
8 z/ i2 z; X! i( h5 R恰如他所说，他画的是中华文化的根。
' U$ n" h+ h2 t; Z: Q经过多次修改，一个活脱脱的国粹孙悟空出来了。直到现在，屏幕上各种各样的孙悟空，或多或少还有着张光宇的影子。  （《大闹天宫》中的孙悟空造型） ! v- i: \4 A, i$ n3 n, l: F6 ?
画完《大闹天宫》后，张光宇再次中风，彻底偏瘫，无法工作。
6 T5 }/ X* K! `7 R身体好些的时候，他仍会拿起画笔，双手颤抖着，一点一点地作画。在生命最后两年，他仍念念不忘孙悟空。
1 }& S z2 `, `8 C' d: O! G他给丁聪画了一只猕猴捧寿桃，给儿子画了幅“一个筋斗云，十万八千里。” 1 W+ S& w, J' I" z, {5 _$ I
1965年，张光宇离世。
H q' c; ~4 }7 w' P+ J; @13年后，《大闹天宫》完整版上映，轰动世界，但已经没人记得张光宇了。  （1964年张光宇与夫人汤素贞在北京芳嘉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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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r5 K7 _3 E% X2 d4 I张光宇曾经称自己是“新时代的民间艺人”。 ) A3 U" j- _0 G. z* c: ^
他的一生，以一颗中国心扎根于民间艺术，兼容并包，一步步从痴迷者成长为传承者、创新者和引领者。
/ N% I+ M. K" p- T# Y在他心里，艺术是纯粹的，无关高低贵贱。艺术也不是为了供名流把玩，而应该为普罗大众服务。 $ N3 T% e# @2 V
他看见精美的文物建筑会激动得流泪，遇到捏面人泥人的老艺人会推崇备至。 $ e! g2 q2 t$ o T
但在很多正统流派眼里，张光宇的理念和作品难登大雅之堂，既不是洋派西画，也不是高雅国画。 $ C. y( O; U8 a7 w9 b
在美院，他一度被叫做“土包子”，学生甚至被要求“不要学张光宇那一套”。 6 `" G2 t1 o# t% L
于是，张光宇逐渐被边缘化。  （《孔雀姑娘》，张光宇） ! w+ Z9 Y6 M4 g
80年代开始，西方文化强势输入，中国传统文化日益颓废。
6 W7 G: U6 j9 L. P: Q# T, n5 s不只是张光宇，就连他极度推崇的民间艺术，也有很多变得乏人问津，甚至只能在民俗馆、博物馆才能见到，许多老匠人不得不孤独坚守。
/ p4 \7 T3 s/ m& \* d( v* i# @这是木叶盏，传承人伍映山用了14年才得以恢复这门失传的技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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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 h- d& K+ N! j w这是南京绒花，传承人赵树宪高位截肢，六十多岁仍坐在轮椅上制作，一度只有一位聋哑徒弟，后来因为《延禧攻略》意外火了，才终于有了几位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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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吹糖人，童年的回忆，现在很难见到了。  ! I2 K8 l- u# x: ^
; o0 p1 x( y; B* a, v这是枫香染，在偏远的贵州白兴村，已经濒临失传。  1 _( u% e A( y. [ g) T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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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动画领域，迪尼斯、好莱坞吸引了人们的视线。 . m/ ?) W2 t! A5 [1 w) A3 N
尽管国内曾创作了《哪吒闹海》《天书奇谭》《九色鹿》《雪孩子》等精品，但难以扭转国产动画的颓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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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u- t/ c9 X: T( q直到美国动画《功夫熊猫》大火，不少人惊呼：原来中国元素也可以很好地用在动漫中。
8 X9 U) u% I7 l1 {) L+ |/ K随后，《大圣归来》《哪吒》将国产动画重新拉回大众视野，国潮风终于兴起。 ) C6 r" s7 k7 D6 q/ k0 `
而一些美术界人士在重新梳理艺术史的时候，也惊讶地发现，现在业界追寻的现代主义艺术，早在100年前，张光宇就在做了。 3 B' s! `7 N" L+ |/ E
张光宇曾说，艺术要兼收并蓄，全世界好的东西都应该学，不要把中华文化切成一小块，要全面学习。
! J/ u: Q: l$ s: W$ ?根植于这样的理念，才会有真正的国潮和中国现代主义艺术。  （张光宇的子女张宜秋、张临春在张光宇艺术文献中心整理父亲的文献）
7 @4 h" c4 t8 V4 ~5 |- i4 f2012年，在张光宇子女和一批艺术家的努力下，张光宇艺术文献中心在北京落成。这几年，他的作品展也开始出现。 u" @! C. M7 e; A6 D# Q1 i
一切似乎都在复苏。
6 E! n5 V! K2 o% a4 x这不只是张光宇的复苏，也是传统艺术和民族自信的复苏。 * w& ~4 Z7 |; \* j
希望在这个等待几十年的复苏中，张光宇的价值能得到真正的认识，他的风骨、才华和作品能留在人们的心里。 ; B1 @0 k+ ]1 P3 @ `( C0 z/ _
最后，一起重温《大闹天宫》的经典设计，纪念由它陪伴的童年，一起致敬张光宇，记住这个名字。  美轮美奂的水帘洞
; P1 ~4 ~+ J: v 勇敢的美猴王
- c9 q* C2 N5 j: D- ~ 蛮横的二郎真君 8 M; t- e+ L \5 t; H- e
 顽固的太上老君
" @8 j. f. a2 @# r" D' c9 \ 神勇的哪吒 1 t6 Y% X, @2 Z+ s% u* L
 狡猾的龙王
, [% i$ U4 c& k' w 萌萌的土地神
* S( G1 B7 L- A5 ~恳请您转发，您的转发，可以让至少1个人看到张光宇，看到中国传统艺术之美。 END 主要参考资料： 1、《张光宇小集》，唐薇、黄大刚著 2、《我的父亲张光宇》，《文化大观园》栏目 3、《寻找张光宇》，《文化大观园》栏目 4、《世间谁惜张光宇》，北京青年报 5、《线上展览 | 张光宇艺术12燃“转战”线上！用4个栏目呈现多面张光宇》，张光宇艺术文献中心 6、《国漫之父诞辰120年，没有〈大闹天宫的童年是不完整的》，一条 7、《他是“美猴王之父”，也是三十年代最摩登的“跨界之王”》，南方都市报 8、《纪念张光宇先生诞辰120周年》，中国美术家协会网 9、《线上纪念展｜ 纪念张光宇先生诞辰120周年 》，清华大学美术学院 10、《不止〈大闹天宫，这个展览点燃了更多面的张光宇》，新京报 11、 纪录片《寻找手艺》 12、《中国传统民间工艺中，有哪些即将要失传的老手艺》，知乎 作者：鲍鲍 编辑：桢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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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23-3-24 07:52: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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