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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京市西城区,有一条路叫佟麟阁路。
5 _- o- {( ?- d& ?) O% [& q3 ]! Z 佟麟阁路以前不是路,而是一条水沟。可别小瞧了这条水沟,它的历史可长了。
5 P C) }* P: A: ~ 元朝有位著名的水利专家,叫郭守敬。他曾经指挥开挖了金水河河道。到了明代,河道成了排水沟,称为河槽。于是,明代又从西直门水关引高梁河水入城,经金水河旧道,沿今天的赵登禹路南下,经太平桥大街、佟麟阁路南下,流入南护城河。到了清朝,管这条河槽叫大明濠,又称西沟沿,其实就是一条排水沟。后来,人们将北段叫北沟沿,南段叫南沟沿。民国时期,又将明沟改为暗沟,在上面修了马路,变成了大街。佟麟阁路就是原来的南沟沿大街。
( A8 D, F4 o6 |9 I6 f: ? 佟麟阁路可不是一条普普通通的马路。它是一条铭刻着抗日英烈昭人壮举、警示国人不忘国耻的抗日之路。佟麟阁就是这条路光辉历史的书写者。
# \+ M1 o$ Q) ? 1936年暮春,因在察哈尔抗日而被迫下野将近3年、隐居在香山兰涧沟的佟麟阁将军,应宋哲元之邀,出任29军副军长兼军事训练团团长。
! k9 ?0 S: q) }4 A8 d" V 当时日本帝国主义步步进逼,平津局面危急。佟麟阁出山后,积极部署,加紧训练士兵,并抱定以身殉国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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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阁是著名的“基督将军”冯玉祥的部下,受其影响也信仰基督教。1937年七七事变爆发后的一个深夜,佟麟阁刚刚从训练营地回来,他的随从副官王守贤走过来,拿出50元钱,悄悄地对他说:“我已经抱定为国捐躯。万一战死沙场,家属可能会无法生活。请副军长回城看望生病的老父亲时,顺便把这50元钱转交给我的老母,聊解今后生活之急。”佟麟阁沉思了一会儿,又把钱还给了王守贤。“还是你自己保存吧。”佟麟阁边说边取下自己佩带的一条纯金十字架项链,递给王守贤,催王副官回家探望老母,并嘱咐他把这个十字架“交与夫人留念”。王守贤明白了,副军长也已经下定牺牲殉国的决心了,不禁热泪盈眶,只叫了声“副军长!”就说不下去了。佟麟阁却平静地说:“大丈夫以身许国,马革裹尸当是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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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料]佟麟阁路
佟麟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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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阁与妻子彭静智感情深厚。结婚20年的时候,他送给妻子一个戒指,并且刻下温存的几行字:“瑞卿夫人,随我廿年。含辛茹苦,风雨同舟。尊老育幼,克勤克俭。镌此数语,以志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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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样一位有着万般柔情的将军,在国难当头的时候,却抱定“马革裹尸、以死报国”的抗日信念。
1 h: a$ R2 ^# y" A( w" R d! \2 U+ N8 V. o 在一次军事会议上,佟麟阁面对29军高级军官,慷慨陈词:
* y+ B' X* w) d+ r* Y8 ?' N8 o% c( ] “中央如下令抗日,佟麟阁若不身先士卒,君等可执行天安门前,挖我双眼,割我双耳。”
[& B1 D, I3 B( @6 y “七七”事变发生后,佟麟阁在南苑召开全军将校会议,立下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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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日战争是不可避免的。日寇进犯,我军首当其冲,战死者光荣,偷生者耻辱。荣辱系于一人者轻,而系于国家民族者重。国家多难,军人应当马革裹尸,以死报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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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随即下达命令:
8 Y, c) _3 ^0 s% o. d+ e “立即还击,卢沟桥宛平城就是你们的墓地,要与城池共存亡!”
; j+ e& {* t: U& `5 l 1937年7月28日,南苑保卫战打响了。日军仗着兵多将广、装备优良,向29军阵地猛攻滥炸。佟麟阁在前沿阵地的一所土坯房子里,用沙哑的声音指挥部队英勇还击。战斗中,机枪射中腿部,部下劝他稍微退一退,也好包裹伤口。他执意不肯,坚毅地说:“情况紧急。抗战事大,个人安危事小。”继续指挥战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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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大红门一带出现日军。为了保证南苑与北平的惟一交通线,佟麟阁率部急驰大红门。到达大红门后,部队陷入日军的重重包围。佟麟阁披起黑色的斗篷,强忍着腿伤的疼痛,跃上战马,率领部队突围。这时,日军的飞机又一次俯冲下来,炸弹倾泻在阵地上。突然,一颗炸弹在佟麟阁坐骑旁爆炸。无情的弹片击中了将军的头部,顿时血溅面颊。佟麟阁一头栽到马下。一腔碧血,撒在古都南郊的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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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阁将军率领的近200名训练团学员几乎全部殉国,高弘锡侥幸活了下来。他把将军的遗体藏在今天丰台南苑时村乔德林家的山药架子下,守护着将军遗体。日军散去后,高弘锡摘下将军戴的怀表,到东城东四十条40号的将军家报信。时村的乡亲们,则替高弘锡守护着将军的遗体。
5 y6 u( L8 C8 n3 j, G' w' }2 ?+ H 佟麟阁将军殉难后,冀察外交委员会派秘书欧阳夫率领10余人,冒死开着红十字会的救护车,在永定门外南苑时村找到了将军的遗骸。可是,当时通往时村只有一条泥泞的土路,汽车只能停在南顶路上,根本无法前行。村民王少贤、谢振凯将佟将军的遗体背出山药架,用排子车送到南顶路上等候的汽车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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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月29日清晨,佟麟阁将军的遗骸被运回家中。将军安静地躺在西院的一床木板床上。只见遗骸浑身血迹,中弹的腿部和头部血肉模糊,右小臂被炸飞,几乎难以辨认。妻子彭静智带着在家的五个孩子,给惨不忍睹的遗体擦洗伤口。壮士突然阵亡,家里没有棺木,只好用佟麟阁为父亲准备的棺木,装殓壮士的遗体。随后,隐姓埋名,将遗体暂厝在妻子彭静智常去拜佛的雍和宫东边的柏林寺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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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林寺元至正七年(1347)始建,是京师八大寺庙之一。寺内曾保存中国唯一存留的龙藏经版。柏林寺的老方丈对将军爱国献身精神十分敬慕,答应帮忙照看。为了不被日本人识破,将军棺椁被安放在院子里,砌了一个一尺多高的不起眼的土池子。在灵柩前摆放着“先府君胡某某之灵”的牌位。寺内老方丈冒着杀头的危险,坚守了9年寄柩的秘密,直到抗战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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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阁将军殉国后,北平沦陷。家人无法为他戴孝,几个姊妹只好每人穿上灰色的格子衣服,算是尽孝。怕被日本人发现,妻子彭静智带着一家人四处躲避。怕将军年迈的父母经不起儿子离去的打击,彭静智隐瞒了将军殉国的消息,在二老面前,强作欢颜,甚至模仿将军的手迹,给二老写信报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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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阁是全面抗日战争爆发以来,第一位殉国的高级将领。
: u5 Q, C" Q8 u 1937年7月31日,国民政府发布褒奖令,追赠佟麟阁陆军上将。
: M* _6 A, T! O7 ^ 诗人姚柏林赋诗赞扬佟麟阁:“南苑团河亦战场,故都城外血玄黄。将军取义昭今古,麟阁功名麟阁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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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佟麟阁多年袍泽的冯玉祥将军在南京赋《悼佟赵》一首,称赞佟麟阁勇于牺牲的精神:“我们民族已在怒吼,不怕敌机多么猖狂,最后的胜利必在我方,你们二位在前面等我,我要不久把你们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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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泽东在1938年3月12日追悼抗战阵亡将士大会上,称赞佟麟阁“给全中国人以伟大的模范”。
0 e# l5 f/ G$ o 在佟麟阁将军殉国9周年之际,国民党北平行营主任李宗仁及各界人士在中山公园举行追悼大会,以隆重的葬礼,将佟麟阁将军的灵柩从柏林寺移葬香山兰涧沟的坡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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佟麟阁将军的老上级冯玉祥的提议,在北平市选择三条道路或者三个城门,以英烈命名。由于南、北河沿建成大道后,一直没有正式命名,仍袭用南、北河沿的旧称。为纪念英烈,1947年3月13日,北平市市长何思源签发《北平市政府户字第59号训令》,将南沟沿大街命名为佟麟阁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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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79年8月,中共北京市委追认佟麟阁为抗日阵亡革命烈士,并将其墓修葺一新。2005年5月13日,佟麟阁纪念馆在香山建成。
! r3 F9 j* d! Q# z& B/ ^! N# C5 R 今天,香山的红叶更红,兰涧沟的风光更美,佟麟阁路更宽更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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