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了然客 于 2021-3-12 21:27 编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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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o$ X8 h' }6 B1 Q官茅房 前两天小孙子来了,一家人出去吃饭席间孩子要撒尿我顺嘴说了一句“去茅房”撒去,孙子撒尿回来问我为什么管卫生间叫“茅房”,说起茅房这词现在人多人们听起来生点,其实这是咱北京人对厕所的称呼,过去老北京的人家儿大都有自己的茅房或在院角或是在后院哪怕简陋的厕所也必须有的,不像老上海人那样亭子间,墙角拉块布帘放个马桶就齐了。老北京过去有不少的大杂院特别是在南城一带,院里有茅房的不多,家里人突然有内急只能找个痰桶尿盆在屋里解决了然后倒掉,一般的家里都有夜壶、尿盆等应急之物,平常老百姓上茅房只能去“官茅房”了。 “官茅房”就是现在的公厕卫生间。中国的公厕什么时候有的,确切的时间谁也不知道,据说秦汉时期就有“官厕”的存在。随着北京城六十年代基础设施的的改造各个院子里的茅房由掏粪改为了水冲,坐马子改为蹲坑,这样一来卫生了也减轻了掏粪工人的劳动强度,不适合改造的茅房只能取消,人们只能去胡同里的公厕了,那时候政府在各个有条件的胡同都修建了大大小小的公厕已解决人们的如厕问题。 七十年代后随着居民住房的紧张人们开始了自建住房的热潮,在见缝插针的建设中,四合院里终于没有茅房的一席之地,大家只能统统的去胡同的“官茅房”了。 老北京人行事讲究客套,不短礼,见面打招呼是规矩,一个胡同住着街里街坊低头不见抬头见,上趟茅房也能聊上几句,“吃了吗您那”是老北京人见面打招呼的常用语,可在茅房问这句话好像有些尴尬,不过老北京人都明白这是见面打招呼的习惯与您解手没关系,也就没人计较了。北京人好聊天,无论何时何地只要有北京人在保证您不寂寞,北京人得天独厚的居住环境让人们经得多见识广,甭管什么话题侃侃而谈的准是北京人,不服不行。 那时候胡同里的公厕非常简陋石棉瓦的顶子一间房中间一堵墙分开男女,墙上有个豁口一盏灯照在两边,昏暗的灯光下就是一排或两排茅坑,这就是“官茅房”,那个时代的公厕,夏天味儿窜鼻子淹眼睛,蚊蝇的集散地,上茅房除了手纸还得带把扇子轰着点蚊蝇,冬景天西北风一刮寒风刺骨,人们急匆匆来到公厕无奈的脱下裤子让自己的屁股在飕飕的寒风中接受洗礼,其实原来公厕都有门窗的是人为的破坏和年久失修也就成了这样,就是在这种情况下蹲坑的人们照常抽着烟聊着天,有意思的是还有人在这看报纸看完了撕下一块擦屁股真是一举两得。聊天是一种文化形式,涂鸦也算另一种文化形式,去过公厕的人都曾经看到过在厕所的墙上有各种各样的涂鸦和文字其中包括一些污言秽语和淫秽的图画,特别是在文革期间派性组织的标语也同样会刷到厕所里,记忆深刻的是王府井南口中国照相馆边上有个大的公厕,墙外的大字报糊满了一面墙,墙里就是男厕所的小便池,抬头就能看见用红漆刷写的标语“某某组织永远忠于毛主席!”看来文化大革命真是触及人们灵魂的大革命啊,连厕所这样的地方也能触及到。不过在众多涂鸦乱写之中也有一些幽默甚至优雅的诗句对联,例如“上联:天下英雄豪杰到此俯首称臣,下联:世间贞烈女子进来宽衣解裙。横批:天地正气.”“ 上联:小坐片刻,便会放松意念;下联:清闲一会,即成造化神仙。横批:此即桃源”等等可谓五花八门。 改革开放以后,北京城的巨变也是翻天覆地的,旧城的改造轰轰烈烈,胡同里的公厕在推土机的轰鸣中随着成片的院落永远的消失了,能留下的公厕也改造成装修讲究的“公共卫生间”了,过去的官茅房无法与之相比,瓷砖墙上没有了涂鸦和污言秽语,取代它们的是“向前一小步,文明一大步”的提示语,不过偶尔也会能在某个厕所隔间能看到“包小姐”的名片,这是时代的产物,见怪不怪了,如今各大公园的卫生间都备有手纸、洗手池、烘干机挺方便。 随着物质生活的不断提高也改不了人们的文化生活。如今大多数的人们都住进了楼房有了自己的卫生间,好像老北京厕所文化也就消失了,其实不然,您坐在马桶上看报纸,打手机、看抖音、发微信不也是在聊天吗,不也是把厕所文化延续到家里了吗,据说有的艺术家、作家总爱在卫生间里找到灵感和启发。曾经看到报道,某品牌的啤酒将广告贴到了酒吧的卫生间里,策划的人认为上厕所与喝啤酒的舒服畅快的感觉是一样的,反对的人认为看来这广告啤酒是很难喝下,戒酒到差不多。事实证明这则广告真的提升了该品牌啤酒在这酒吧的销售量,也从另一角度证明了厕所文化的观念转变。 世界厕所组织发起人杰克西姆经常讲这样两句话,一句是“厕所是人类文明的尺度”,另一句是“我们忽略厕所太久了”。这句话说得耐人寻味,道理深刻又简单,厕所里也有文化,茅房中也能长知识。 2021.3.10 重新编辑发表 九城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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