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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月坛突围% E. E8 {; S$ 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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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7年9月底,住在顺城街的汪哲因和本校的老兵齐X发生矛盾,家被齐某带一帮老兵砸了,汪哲也被打得头破血流,我们都到他家去探望他。- p R4 b2 z( e. T
我们聚集了十多人,商量为汪报仇。听说那帮人经常在西单一带活动,长利就带着福子、长安、宝国、冀哥、胡伟五人拿着家伙,骑了三辆自行车,去西单一带寻找。我、二顺、王涛、章子、小贵、秋子、忠义、歪子等留守汪哲家,防备那伙人再来。: u5 g9 L9 E+ F$ w" m
长利他们五人在西单一带寻找多时,也没遇到。返回顺城街时,在辟柴胡同与齐某等十几人相遇,冀哥认得齐某,立即指认给长利。长利领着四人将车支在一边,立刻走到齐X面前,询问齐X为什么要打汪哲和砸汪家。齐X看看周围几人,不屑地说:“你们哪的呀?管的了吗?有那份吗?”长利嘿嘿一笑说:“本人新街口小混蛋,没什么份也没什么名,今天就是想管管!”说着话咔喳就解下了武装带,翻手就抡了出去,武装带的铜扣不偏不斜地抽在了齐X的头上,血顺着脑袋流下来。福子、冀哥等见长利动了手,全都二话不说,从腰内抽出了二节棍、擀面杖、钢丝锁等家伙,向对方其他人冲去。福子的二节棍抡在一个小子的后背,他顿时趴在了地上。胡伟用钢丝锁的小头,抽在一个人的头上,沾下了一小缕头发,那小子扭头就跑。其他的人骑上车,一个赛着一个跑的快,就剩下姓齐的和那个被福子打趴下的了。别说,齐X还挺横,用右手捂着流血的伤口,站在长利的对面怒视着。趴下的那个被福子揪着后脖领站了起来。那小子咧着嘴一个劲的央告:“打汪哲没我的事,是齐X他们干的。”福子一看他那怂相,噗哧笑了,照着他屁股就踢了一脚,说声:“看你这怂样,把你这身海军灰军装脱下滚蛋。”那小子二话不说,很快脱下了军装,骑上车就跑。福子把衣服卷起,手提着二节棍,赶紧来到长利的身边。当他走到长利和姓齐的跟前,这福子二话不说拿起二节棍就要抡打齐X,手刚举起就被长利拦住了。这时冀哥、长安等也跑了回来,围住了齐X。长利手攥着武装带,见这情况就说:“谁都不许动!齐X,我看你还真是个汉子,赶快拿出你身上的家伙,咱俩单练,你放心,谁都不会插手的。”齐X捂着流血的伤口,站在那里还是一句不说。长利看了看他又说:“看来你是不愿单练,那好吧,你可以找好了人,来找我报仇我接着。但你要是个汉子,就别再找汪哲,你走吧!”齐X什么没说,推过自行车骑上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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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b: Z& t6 k, Z+ E% B2 f长利他们见齐X走后,骑上车一块回到了汪哲家。见了我们,冀哥向我们讲了遇到齐X的情况。长利一直没有说话,不知在想什么。小贵对长利说:“长利,你真不该把那小子放走,真应该把他腿打折了。”忠义说:“就是,他们人多时可不管咱们是不是走单了,一窝蜂似的都会扑上来,下手都狠极了。你把他就这么放走了,他肯定会聚集人来报复。”冀哥听了说:“我看也是这齐X肯定不服气,一定会找人来报复。我看这样汪哲先别在家住了,也别到学校去了,一会儿跟我回我们家住去。我们那边人多,他们是不敢到那边去找的。”我听了说:“怕什么呀,汪哲不走,事儿既然到这份上了,咱们就等着他们来,不就是打架吗?谁怕谁呀!从现在开始我跟汪哲在这住了,等着干!”我这么一说,哥几个都响应,决定在这住下来。这时一直不说话的王涛说话了:“你们这么做不对。你们知道齐X在老兵中的威信吗?你们知道他能调动多少大院的人吗?我了解那帮大院子弟。他要是带个五六十或七八十人来,咱们这十几人还能对付;他们要来个一二百人,再有准备的带着长家伙,我看咱们这十几人就够呛了。除非咱们有快家伙,否则吃亏的会是咱们。我不是灭咱哥们的志气,好虎架不住群狼呀!”长利听到这里说话了:“王涛说的对,我看这么硬干不行。不是咱们怕他们,这么打起来汪哲这院的人都得受影响,咱们不能给别人家找事。就照冀哥说的,汪哲先到他那儿去住。咱们暂时都不到这边来玩了,每天想聚在一起就到冀哥那里,或厂桥章子家,要不就到后海我那里去。大家也别多说了,现在咱们就先离开这里。我再嘱咐大家一句,今后出门都带点家伙,以防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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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利说完之后我们就离开了顺城街,一块儿到了东斜街冀哥家。长利和我还是不放心,怕齐X会带人找到这边来。于是长利就对冀哥说:“不行我们也在冀哥家住两天。”冀哥听了笑笑说:“放心吧,等着我让你们看看我们东斜街的实力。”说完话就出去了,出去有半个小时,回来进屋就对我们说:“来,你们都出来看看。”我们十几人莫名奇妙地走出他的房间,出了大院门就全愣住了。好家伙!胡同里聚集了三十多人,都拿着家伙靠墙根坐着,拿什么家伙的都有,短的菜刀、砍刀、军刺、斧子、二节棍、擀面杖等,长的铁锹、消防钩、消防斧、顶门杠、镐把、垒球棒等。有许多人都是穿着黄军装的,有几个还头戴钢盔。其中有一人穿着一身国防绿,头带一个钢盔,个头有一米八多,五大三粗的,两只圆眼还挺大,一看就是个干将。' \: ~8 _7 v/ T
这些人一见我们出来都站了起来,有点跃跃欲试的劲头。我立即对冀哥说:“了不得呀!冀哥从哪找来这么一帮人呀?是不是要把我们几个干在这儿呀?”冀哥听了哈哈一笑说:“害怕啦?这都是我们这一片的人,他们来多少人我们都会让他有来无回,这回放心了吧!”说完话后,他就走到那帮人面前腰板一挺说:“弟兄们今天辛苦了,我把大伙叫来是因为有一帮老兵要和我碴架,可能会找到我家来,如果真来了,就得麻烦弟兄们帮我一把了,只要听到我这边有打架的动静,希望大伙能立刻就到。一会大家先散去,把家伙送回家然后到西四延吉二楼,我请大伙吃冷面,要点小菜,能喝的喝点,咱们一会在延吉见。”他说完话那帮人就都走了。冀哥叫住了那大个,给我们作了介绍。原来他就是石大妈的儿子石黑子。介绍完后他就让黑子把家伙送回家,一会在延吉见。黑子走后长利扭头就问冀哥,哪叫来的这帮人。冀哥嘿嘿的笑着说:“我们这是全民皆兵,来的这些人都是住这附近的,有黄城根的、东斜街的、灵镜的、后达里的、缸瓦市的、西四的,一听说我这有事,就全来了。这还不算多,有的还没通知到呢。”我听了很羡慕地说:“冀哥行呀,真有人缘呀,在这一带的份不小呀。”冀哥笑笑回答说:“什么份呀,就是从小在这片长大,认识的人多点。这些人除了黑子和那几个穿军装的是外面玩的,其他人都是老实孩子。那几个穿军装的都是内务部大院的,都是干部子弟,黑子的朋友。行了别多说了,咱们也该吃饭去了。”( n' A/ A! n7 D$ G( e- A2 w3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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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来到了西四延吉,一上楼我就愣住了,好家伙这人,比去冀哥的家人还多。看人头得又多了十多人,整个把延吉二楼给包了。我笑了笑对冀哥说:“这么多人真热闹,可你今天的花销可大了。”冀哥说:“没事,有财神爷秋子顶着呢,再说喝酒的不多,每人一碗冷面,花不了多少钱。别看这一碗冷面二两,五毛一分钱,真遇到事小哥们儿们都能为你玩了命。”长利听了哈哈一笑说:“行!老冀真有领导方法呀,怪不得人缘这么好呢。佩服,佩服!”等在桌边等着吃冷面的人,见冀哥和我们上来,都站了起来冲冀哥抱拳问好。有几个还过来质问冀哥,为什么有事不叫他。我听了一笑,心想这打架是什么好事呀,都跟吃了蜜蜂屎似的,不过这些人别看不是外边玩的,还都挺仗义。这时黑子走了过来,把我们这十几人让到了一个大桌子旁,上了六个凉菜要了二斤老白干,不喝酒的直接吃冷面。这五十多号人高高兴兴地喝着,吃着,聊着,饭后都各自回家。' H" _& i. c+ b# R$ u
两天过去了,我们每天都到冀哥家集合,等待齐X的到来,可没见动静,各方面的消息也没听到对方有什么意图。第三天我和二顺、章子、王涛上午就到了冀哥家,到他家见到了长安、宝国、胡伟、秋子。我们正在聊着时,长利、福子、忠义也到了。我们一起到西安门回民饭馆,每人吃了一碗羊肉泡馍。吃饭时大家商量一块出去玩,最后决定前往月坛。吃完饭后又都返回冀哥家,汪哲拿好了吉它,数了数共计十三人,九辆自行车,互相带着由东斜街穿过丰盛胡同和武定候胡同,过了阜城门与复兴门之间的城墙豁口,到了月坛十字路口,路边站有俩人在叫长利。这两人一胖一瘦,胖高个的圆圆的脸,留着小平头,穿着一身蓝制服,四个兜的上衣扣子没系,里面穿着件黑紧子(当年很时髦的一种短袖背心),脚穿一双白边懒汉鞋。瘦子头上裹着纱布戴着顶黄军帽,上身穿件发白了的人字呢军装,下穿一条学生蓝裤子,脚穿双蓝色的大回力网球鞋,身上还斜挎着一个军挎包。一看就知挎包内装有菜刀或刮刀一类的东西。长利见了他俩刹住了车说了声:“哟!这不是大保吗?怎么从东四跑这边玩来了?”大保说:“我正要到德胜门去找你,说点事呢。快下车,我和你说点事儿。”长利把车支在路边,向他二人走去。二顺带着我,我见这情况立即从自行车的后座上跳下来,因不知何事,手捂腰中别着的钢丝锁,紧随长利身后跟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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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涛让冀哥骑车带着,他见我手捂腰间紧随着长利,他也跳下车来,捂着腰中的武装带跟上长利和我。长利和大保说话,我和王涛一见他们认识,不是要打架,就和王涛二人站到了一边,准备抽支烟,烟还没拿出,就见城墙的豁口方向,涌过一帮人来,他们都骑着自行车,穿着绿色的、黄色的、灰色的军装,有四五十人,飞快的地我们骑来,骑在最前面的是个穿海军灰、头上裹着纱布的人。当他们骑到离我们有二百多米的马路对面时停了下来,把车停在了马路便道上,随手摘下了车上的钢丝锁,握在了手里。我见这情况马上告诉长利有情况,这时冀哥等人也到了我们身边,告诉说齐X他们来了。这时就见齐X已把人集合好,手上都拿着家伙一字排开向我等围来。长利见状马上对大保说:“你赶快带你兄弟先走吧,这帮人是冲我们来的。”大保笑了笑说:“哥们说什么呢?遇到事了让我跑,可能吗?不就是这帮老兵吗,干!”说完话就对他的兄弟说:“大利,把家伙拿出来,准备战斗!”就见那叫大利的把挎包扣一解,拿出了一把六寸的秃刮刀(没有尖)和一把藏刀,递给了大保。大保接过家伙对长利说:“长利,没带家伙吧?给你一把,这两把你挑。”长利一把抓过秃刮刀说:“那好咱就一块儿干吧。”- l h/ I2 p" R, E) C
这时齐X那帮人已将我们十多人包围起来。我们这帮人由于是出来玩,就没带硬家伙,只有冀哥、王涛、福子带的是武装带,宝国、胡伟和我是钢丝锁,长利有把秃刮刀,长安、秋子、二顺、章子、汪哲、忠义、大保的兄弟大力都没带家伙。我们一共骑了七辆自行车,由他们七人推着。长利和大保在前面打头,冀哥和福子在推自行车七人的左侧,宝国和胡伟在右侧,我和王涛断后,开始向南面突围。由于双方都使的是钢丝锁和武装带,双方都不敢靠得太近抡打,长利和大保二人,奋力向前冲去。二人右手攥刀,灵活地躲闪着对方皮带和钢丝锁抽打。“哎呀!哎呀!”两声,前面堵截的人中有两人被长利和大保的刀不知扎在了何处,蹲在了地上,其他人一见都赶快闪开,不敢再接近他二人。这样包围被打开了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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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情况突然发生变化,就见从月坛东旁门内跑出七八个老兵,每人手里都举着从公园什么地方找来的,长一米五左右,带尖的铁栅栏杆,如同扎枪一样,迅速向我们冲来。长利见这情况,立即向推自行车的二顺、章子、长安等七人一挥手说:“快骑上车,互相带着跑。”二顺带上了冀哥,大保的兄弟带上了大保,胡伟坐上了秋子的车,章子带上了福子,汪哲带上了宝国,飞快地骑车向南。长安和忠义骑在车上,脚支着马路沿等待我和王涛。
. ^9 l4 J' g0 ]* V这时我俩正在奋力抵抗着,长利见我二人难以脱身,就准备过来帮助我们,并对长安和忠义说:“你俩骑车先走吧,两辆车也带不了三人。”正在他和长安说话时,没提防,有三个拿铁栅栏杆的人,已靠拢到他三人身边,长利听到动静,急回身躲闪已不及,一根带尖的铁栅栏杆已到了他身边,扎在了他的左肩上,鲜血立即流出。长安见到长利被扎,刚要骗腿下车去援救长利,一根铁栅栏杆尖扎在他的屁股上,对方用力挺大,长安连车带人倒在了地上。忠义见了,马上由车上跳下扑向扎长安的人,那人拿着铁栅栏杆横抡忠义,忠义赤手空拳,左右躲闪着。长利挨了一扎后,本想扑向扎他的人,但见了忠义这边的情况后,立即咬牙忍痛扑向了打忠义扎长安的人,扑到那人身后,拿秃刮刀的右手狠狠地扎了出去,一刀扎在那小子的后腰上,那小子立即趴在了地上。长利迅速捡起了那小子摔倒后扔到地上的带尖铁栅栏杆,然后他左手刮刀,右手拿着铁栅栏,向其他几个拿铁栅栏杆的人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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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 R9 U; S0 A1 [2 `4 l2 N那些人见长利这么骁勇,立即放开长利,长安,忠义三人,向我和王涛围来。长利见状马上对忠义和长安说:“你二人赶快骑车走,不要管我们了。”说完就拿着手里的一长一短两样家伙向我二人跑来。7 b; ~6 y5 I! h
忠义扶起了长安,屁股上流出的血,顺着裤腿流了出来,长安已不能骑车,只好扔掉一辆车,让忠义带着跑了。当长利冲到我二人身边时,我二人正处在危险之时,齐X带的人已把我二人围起,就要痛下杀手了,我和王涛背靠背站着,我拿着钢丝锁,王涛拿着武装带,怒视着他们。长利已跑过来大声喊着:“姓齐的!大爷我在这哪,X你妈的,有能耐冲我来。”喊完之后就右手拿着带尖的长铁栅栏杆,一顿的乱抡。铁栅栏杆的尖连着划破了几个人的衣服,可能还有的被划伤了。
; T- s$ ], C! r- q( q) c [那帮人见他跟疯了一样,都吓得纷纷闪开。他很快和我们靠到一起,我见他左肩上衣服已破,血已经由伤处流到了手上,他见了我二人就说:“玩命吧,跟我来!”说完就向齐X冲去,齐X见他右手拿着铁栅栏杆,左手攥着刮刀,疯了似的向他扑来。他手中只有一根钢丝锁,知道经不住长利的冲锋,掉头就跑。长利见状也不追他,又向别人冲去,我和王涛紧随其后,向月坛北街方向突围,这时的长利真跟疯了一样,我见他把左手的秃刮刀咬在嘴上,双手攥着一米五左右的带尖铁栅栏杆,见人就扎见人就抡。那些人见他这样,都纷纷闪开。这样我们就杀出了一条路,冲出了对方五六十人的包围,迅速向月坛北街跑去。当我们刚冲出包围,就听到齐X在身后喊着:“不要放他们走,追他们!”我边跑边回头看,就见齐X不知从谁手中接过的铁栅栏杆,领着刚躲闪开的人们随后追来。+ P* r7 ~4 h0 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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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3 ]+ _/ J# E当我三人顺着月坛北街向北跑出有五百多米时,就听到后面有自行车骑过来的声音。长利立即站住回头看望,我和王涛也停了下来。就看见有五个已追到我三人身边,我看见有一个左手扶着车把,他骑的车速飞快,右手拿着钢丝锁向我抽来,我急忙躲闪,他没抽到我,我趁他车冲过我去,来不及掉头时,我在他身后紧追两步,拿钢丝锁狠狠地向他后背抽去,钢丝锁的大头砸在他后背上,他哎哟一声,车速加快逃之夭夭。王涛也遇到这情况,而他是等那人冲到跟前,没等对方拿钢丝锁抡他时,王涛的武装带已先行抽出,一下就抽在了那小子的前额上,前额立即开花血流了出来,人和车冲过王涛五米多远,就摔倒在路旁。那人立即爬起,也顾不上疼了,双手捂头跑进路边的楼群内。长利更利落,他已把秃刮刀掖在了腰里,两手攥着铁栅栏杆向着对他冲过来的三人抡去,连着抡着两人,都抡到腰上,那两人先后倒地,当长利要用铁栅栏杆的尖去扎第三人时,那人已掉回车头逃跑了。这时又见有二十多人以齐X为首骑车冲过来。齐X手中挥舞着带尖的铁栅栏杆,紧随他身后的有六七人也都拿着尖尖的铁栅栏杆,疯狂地向我们冲来。长利见到这情况,就对我二人说:“这回他们都换了长家伙,看来咱们够呛,能跑就跑吧。”于是我三人就没命的向北逃窜。$ V3 K- J/ w( l- f* ]. f
这一跑起来,就看谁体力好了,长利和王涛的体力都比我强,跑在我的前面,我和他俩的距离越拉越大,落得越来越远。长利不时回头叫着我。当我们跑到卫戍区一团门口时,后面有两个骑车的分左右追上了我,同时用钢丝锁向我头上抽来,我迅速地躲闪,但躲开了左边的,没躲开右边的一击,钢丝锁的大头虽没砸在我的头上,却砸在了我右肩的锁骨上,砸上的劲头很大,使我的锁骨立即骨折,当时我就觉得头抬不起来了,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使我晕到在地。倒地没两秒钟我立即醒了过来,想爬起接着逃跑但头是怎么也都抬不起来了,右胳膊一点劲都使不出力量去支撑身体,只有左胳膊还能使上劲去支撑。我咬着牙用左臂刚把身体支撑起一点,头稍稍抬起一点时,就见一帮车冲过来,有一人刹住车,停在我身旁,车都没下,拿着带尖的铁栅栏杆,狠狠地向我头部抡来。铁栅栏杆的尖头砸在我的头左侧,脑袋立即开花,这沉重的一击,我又一次晕了过去。我的魂在漂荡着,就如同到了地狱,感觉是被一个小鬼抓住了我的后脖领,一把冰冷的芬兰匕首扎进了我的右肋,钻心的疼痛使我睁开了眼睛。8 A9 l- r/ k"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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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眼一看原来是一个大个子揪着我的后脖领,把我从地上拽了起来,一把刀插进我的右肋。身旁一左一右,还站着两个人,右边一个手攥一把砍刀,左边一个手攥一把细刮刀,二人同时向我下手,右边的砍刀照我右腿砍下,我虽说在昏迷中,还是下意识地抬腿,想用脚去踢他的手腕,这样就使他的砍刀砍在了我的小腿迎面骨上。左面的一人拿着细刮刀也向我扎来,扎的地方很阴损,是照我的私处扎下来的。他在扎的同时,我正在抬右腿去踢砍刀,身体稍侧了一下,这样就使那把细刮刀,刺离了方位,一下扎在我左大腿内侧,真是幸运呀,他扎的这一刀离我的私处只有七八公分。这两处连砍带扎的疼痛使我又昏了过去,在晕过去之前迷迷糊糊的,看见又一帮穿军装的人,由旁边站岗的大院内冲出,向我这方向跑来,并大声喊着:“住手!”我听到这声喊叫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Z7 d& [8 b B! {. w J
当我从昏迷中醒过来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是躺在一间屋里的手术床上,旁边站着我的同学王XX(小名大毛)和哥哥的老同学董X。我的头缠着纱布,胸部也缠着纱布,裤子被脱掉了,左大腿根处和右小腿处都缠着纱布。四处裹绑纱布的地方都隐隐的作疼。我想伸出右手去揪我的同学,但右臂跟本无法动弹,已经失去了知觉。这时就听一个人说道:“你弟弟的伤不轻,多亏我们站岗的战士,见到街上学生打群架的情况,立即给警卫连打了电话,我们的警卫连出去了一个班的人,及时阻止住了那帮打他的人,否则他的命就不在了。我们的战士把那帮人吓跑后,立即把他抱回我们这团部卫生所,他血流的很多,我们立即给他缝合输血抢救,他已经昏迷四个多小时了,这中间他曾醒过一回,我们询问了你家的地址和公用电话,马上就通知了你家。他现在的情况是,头部缝九针,胸部右侧偏右第十一根肋骨与第十二根肋骨之间被刺一刀,深度三公分,长度三公分,缝五针,差几毫米就扎到肺叶了。右小腿被刀砍的很深,已露出迎面骨,缝了十二针。左腿大腿根处是个三角口,口子不大,但很深有四到五公分,伤口很不好缝是个圆洞口,很像是被三棱军刺所伤,伤口缝了六针,这刀要在向左偏上七八公分扎在生殖器上这辈子他就算完了。最重的伤是他的右肩锁骨,已被打折。我们的大夫都是外科,做一些外伤的抢救还可以,骨头的结合手术我们不会。所以你们接他回去后,要立即找个骨科好的医院去给他治疗,否则这右臂将成残废。”1 \4 U( D! l' s: @$ y$ M2 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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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了这些话,我才知锁骨被打折,是解放军叔叔们救了我。哥哥听了医生的话,一个劲的谢谢那位医生,而后用部队的担架,把我抬出部队回了家。到家后哥哥要去把担架还回部队,怎么感谢救我的解放军战士们呢?母亲和哥哥想了半天,就把哥哥从南口拉回的两筐国光苹果,又买了两条恒大牌香烟,借还担架的机会,把苹果和烟送给了救我的亲人解放军。母亲见我被打成这样,又心痛又生气,没有和我说一句话。第二天哥哥和母亲,还有哥哥的同学,我的同学用平板三轮车,把我拉到了西四的红庙医院。那时的红庙医院是骨科医院专科,主治大夫是个老太太,她很有名,许多人都知道这位老太太的医术。
/ X7 `+ X5 e8 J$ N& r6 f她了解了我的病情后就说:“小伙子,咱这是中医,接骨不讲究打麻药,生生的硬接,你受得了吗?”我无力的说:“忍不了也得忍呀!老奶奶您就来吧,我能咬牙挺住。”她听后笑了笑,然后吩咐她的一名助手扶我坐在了一个凳子上,让哥哥和同学帮助我脱光上衣,然后一人握住我一只胳膊,让一个助手压住我两条腿,让一个有力气的助手站到我身后,两手扒住我肩膀,一条腿弓起,用膝盖顶住我后背,随后双臂使劲往后掰我的左右两臂。这一掰右肩撕心裂肺的疼痛真是难忍,我咬牙攥拳忍着。这时就见那位老奶奶抻出右手,先是抚摸我的右肩,摸了摸后就严肃地对我身后的助手说:“再使劲点顶,掰,没吃饭咋的!”身后那人立刻使劲顶后背,掰肩膀,我忍不住“哎呀”叫了一声,老奶奶说了句:“小伙子咬住牙,挺住,这就好!”说着话,二拇指使劲抠住我肩头的锁骨骨头,使劲往起硬提,我的身体随着她手指,不自觉的往起起,她立即向压我腿的人嚷到:“压住他的身体,别让他动!”她的手越抠越提越使劲,我痛的咬牙挺着,浑身汗都出来了。% k- s- E. a" q1 {7 A% F |6 q4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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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v& M0 Y' w$ {老奶奶掐着我的骨头这一使劲,估计是把锁骨接平了,就听老奶奶马上又对旁边的助手吩咐道:“快拿夹板和绑带来!”助手早已把所需物品准备好了,听到老奶奶的命令立刻就把夹板递了过来。老奶奶在我的身前身后的右肩部各放了个木板,随后用绑带一顿的缠绕,紧紧的缠住之后,老奶奶松开了抠我锁骨的手,拍着我的脸笑嘻嘻地说“十六岁的孩子,不容易,能咬牙挺住,是个小爷们儿,一般人受不了呀。”她一说这话,我的眼泪叭嗒,叭嗒的掉了下来。哥哥和他的同学,我的同学都流出了眼泪。他们一起帮我把衣服穿上,袖子只穿了一面的。
5 g3 z& x* F6 z9 n$ S9 o一切就绪后,老奶奶把哥哥叫到身边嘱咐说:“锁骨接是接上了,但一个月不能躺着睡觉,必须坐着睡,以防躺着睡着后,不注意锁骨就会错位。两月之后拆夹板。”哥哥他们把我抬出了手术室,母亲看到我斜穿着衣服,绑着绷带,脸色苍白的被抬出来,眼泪就流了出来。母亲见了那个老奶奶一劲的道谢。哥哥三人把我抬到三轮平板车上,我坐在车上不敢躺下。这时的我浑身一点力气又都没有,坐都坐不住了,只好斜靠在了母亲的怀里。哥哥蹬着车,我的同学和哥哥的同学在后面推着。回到家中,母亲对哥哥说:“这怎么办呀,你弟弟不能躺着睡,不能看着他在硬椅子上坐着一个月吧。”哥哥说:“妈您别着急,我去姐夫家借个沙发来,让他坐沙发上睡不就行了。”于是哥哥又骑着三轮车到姐夫家拉来了一个沙发来,我就按照老奶奶的嘱咐在沙发上坐着睡了一个多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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