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名的婉约派词人李煜曾经在他的《相见欢》里说:’’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这里说的是怨妇的一种闲愁。一种对于空虚生活的感叹和内心的寂寞独白。’’梧桐深院’’恐怕指的是一种独上西楼后,望向楼下庭院的一种阴森欲搏人的静谧,其中若想感到深遂,在广度上还是不够,大家都去过清代早期王府银安殿前的平台,估计看着够长的,进深恐怕是有了,但为什么脑海中总觉得没有李煜中这种空间感呢?我想,恐怕这里的场景营造中,树起到的作用并不能忽略。也就是,树不可少。当然树叶的面积就应该也不小,不然树再大,在多,也没用,比如要是柳树,柳枝,柳条,固然阴森的黒到伸手不见五指,那恐怕也没有森然美好的感觉,到像是生活在河边的感觉了。宋朝的诗人刘翰说:’’睡起秋色无觅处,满阶梧桐月明中’’。我想在一个人独处的月夜,恐怕满阶的梧桐倒影和梧桐的落叶也算是那悄悄无声的陪伴了。 话不多说我们切入今天的正题,古人把桐树喻为高洁、正直的象征。花可引蝶,这是常识,但中国古代的神话却说桐树能招来凤凰,所以那森森然的一片片桐林,就更加让人感到吉祥、静谧。今夜我闲来灯下再次夜览《圆明园四十景图》随手一翻就翻到了一个著名的盛景-碧桐书院。我们都知道碧桐书院是在九洲清晏景区后湖的东北角,从名字都知道这是一座书院。南北长 120 米 ,东西宽 115 米 ,占地 13500 平方米 。看图就知道这里很美好,很适合读书,图中碧桐书院前殿三楹,中殿、后殿各五楹。南与天然图画为邻,西与慈云普护隔水相望,其西岩石上为云岑亭。根据百科中记载:碧桐书院是圆明园较早建成的一组建筑,雍正时期名曰“梧桐院”。碧桐书院四面环山,林木茂密,是一处非常清静的地方。建筑由错落有致,形态各异的大小院落组成,共三进院落,正殿檐下悬有雍正御书“碧桐书院”匾额。正殿内还设供皇帝休息的床、炕等。碧桐书院是清帝读书、作画的地方,书院周围种植有大量梧桐树。这里是百科的记载,但真正反看图画中的大叶桐树时,我却发现了一个非常奇怪的现象,画中的桐树无非也就草草六棵罢了,稀疏的分布在三进院落里。于是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这又是为什么?我琢磨来琢磨去觉得答案也许应该理解为:御用画匠为了衬托帝国的富庶和盛世升平,把原本茂密葱茏的桐树减少以便突出建筑物本身的工整罢了,毕竟四十景图不是文人写意画,而是乾隆歌功颂德的工具罢了。我们可以试想一下,圆明园作为雍乾两朝最长去的宫围是多么重要,在这里却有这么一块地,作为看书写字画画的场所,我想当他爷俩置身其中时,恐怕在坐享忙碌盛世的同时,更有一种小隐洞天;治大国如烹小鲜的乐趣和情趣。试想初夏时节,嫩绿干净的桐叶散发着果木的清香,在屋里书香与墨香和门外庭院中桐香间回荡的是一种十分微妙的幻化,让整个组合成为完美。盛夏,又桐叶森森,小环境外的酷暑和蝉噪经过桐树的过滤顿时安静了,这是书屋,也是避暑山庄中的山庄。据说雍正在此常年读书,书读到感慨处,由舍而出,看到一片天然图画一般的碧绿,顿觉胸中无限满足,于是题下“碧桐书院“悬于正室,将梧桐院正式更名为碧桐书院。我们大家都知道锦葵类的植物即便是叶片成熟,也较阔叶类的其他植物更加翠碧,所以即便是盛夏,梧桐的叶子也是碧绿碧绿的而不像槐树的叶子,感觉是墨绿的颜色。 我想这大概就是雍正皇帝管他叫碧桐书院的原因了。 当我们把视线转到乾隆的御题时,看到的是“月转风回翠影翻,雨窗尤不厌清喧。即声即色无声色,莫问倪家狮子园。” 的确呀,即声即色无声色,所有的声色在这里都也没有了声色,只有这的雨窗月转,翠影清喧才能使我愉快,使我畅然!我起初想,乾隆也是,竟然把自己一个小小的书院就比作狮子园,狮子园可是一个有着微缩山水的著名江南园林,这布局严谨如宫殿一般的三进院落如何可以比拟山水具佳的文人园林呢?后来经过比对分析,当年四十景图中的碧桐书院由于是写实描写,主院落中的一方小池,作者并没有交代,恐怕古板的我们没有料想到如此紧凑的主院中,皇帝能如此匠心把空场改建成一方小池,也许这里的盛夏,不仅仅有亭亭如盖的桐树,还有一池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的荷塘月色,还有惊起一片蛙声无数的野趣吧。其实就作者画的这幅图画本身来讲,就雍正帝对于这里的认识来讲,我想在深秋的书院应该还有另外一番景象,或者说有另外一种意境,大家都知道,梧桐树在中国古典文学意象中运用最多的恐怕是深秋的梧桐,而非爷俩乐于的初春的碧桐,写到这里想起了大学时在东郊的北二外读书,那时深秋北京经过一袭袭秋风的淋打,校园中的桐树早已经枯黄殆尽,孤零零的在书中挂着,最后一袭风一吹便将最后一袭叶吹落了下来,想到此尤生感慨意了。 当下的我们多数生活在快节奏的混沌北京,即使到了退休或者与世无争的年龄那海淀水木清华般的美早已经烟消云散,西山园林的幽静和甜美早已变为了乌有,我们权且通过这些美丽的昔日图画来怀念每个人心中的碧桐书屋吧 宥宽 于中东 2015年9月3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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