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哈爾濱第三天,天氣依然是晴朗的讓人心情大好,由於今天有重要的祭祖行程,所以七點三十分左右就去用早餐,因為時間尚早,餐廳用餐的人並不太多。 第二次到這個酒店的中餐廳用早餐,可以仔細觀察供應的菜色,希望能找到在地的食物解饞。來哈爾濱之前看過本地有種名曰:「大餷子粥」的粥品,是用去皮的玉米(包穀)加上雲豆熬製而成,屬於一種粗食,可惜只有看到白粥和小米粥。不過卻有供應西瓜,還蠻甜的。還有一種紅菜湯,據餐廳服務人員說是俄羅斯菜,我品嘗了一點,有點兒酸。至於其他的吃食就比較普通,但是種類豐富,至少吃四天的早餐,餐餐都可以品嘗到不同種類的食物。 餐廳的服務人員都很親切,服務也很周到,我和其中一位服務人員聊了一下,詢問了上班的方式與薪資的一些隨意話題。可能因為哈爾濱早晨氣溫仍然偏低,父親用餐時常常會有流鼻水的情形發生,這位服務員很敏銳的觀察到了,主動拿了一小疊的餐巾紙給父親。從此每次我與父親前往早餐之時,無論我們坐在哪個位置,這位服務員都會主動遞上一疊餐巾紙,讓人感覺很窩心,而其他的服務員也會在父親前往取菜時,親切的為她說明菜品的特色,這間酒店的服務品質讓我覺得頗為滿意。 八點鐘左右,大妹婿到酒店房間引領我們前往搭車,就在他上班銀行的旁邊,應該是友誼路邊。有一位大妹婿的朋友隨行,說是去墓地幫忙的,寒暄了幾句,中巴來了,上車往目的地出發。車上又坐滿了人,有幾位我並不認識,其中一位嬸母叫我叫他「哥」,詳細詢問之後才知道,是嬸母的鄰居。平日嬸母一個人獨居,這位大哥經常關照她的生活起居,就像是她的兒子一般,因為年紀比我稍長,所以叫「哥」。我的弟弟另外帶著一位年輕的小姐來到我的面前,開口就叫我:「二大爺」,敢情這是我弟弟的姑娘,因為在就讀大學且住校,只有星期六、日回家,今天是假日,所以特別陪同我們一起上墳,如此這樣在哈爾濱的親人,我是全見著面了。 中巴士一路往道外區開,沿途景色與道裡區大為不同,不僅房舍低矮破舊,而且到處都有扒房拆屋的情形,四周個體戶工廠很多,但大多是規模很小的工廠。問了問大妹為何如此景象,回答我道外本就是比較落後區域,雖然近幾年已往道外開發,但是速度緩慢,所以街景有新舊參半的建築物,新的建築物方正美觀,老的建築物則是殘垣破敗,很奇怪的對比畫面。更奇怪的是車行到某處(詳細的位置我實在不清楚),突然前面車輛大排長龍,全部車輛都暫停下來,還有公安指揮交通,原以為是有交通事故發生,結果是運煤氣的火車通過。 在台灣,一般販售汽車的門市都集中在城市周邊,距離不會太遠。哈爾濱汽車販售的門市幾乎全部集中在郊區(也許是大陸城市範圍太大,讓我產生錯覺),所有品牌都有,從朋馳、寶馬等進口車輛到大陸國產車種,應有盡有,我還曾經在中央大街附近的上游街看到「藍寶堅尼」這款義大利跑車呼嘯而過。由此可以證明,中國大陸的有錢人家不會輸給世界各國的富豪,經濟的改革開放已經促使大陸內部的私有經濟突飛猛進,一般百姓人家也可以過著富足而又物質充足的生活。 隨著車行逐漸接近目的地,我為何知道接近目的地,很簡單,路旁開始出現販售祭祀用的紙錢之類祭品的商家,開始只是推著小車在販售的個體小戶,更往目的地接近,就看見有把馬路佔據二線道呈列商品的商家。沒過多久,果然看見「皇山公墓」的斗大字樣。其實祖父原來並非葬在皇山公墓,最早父親回哈爾濱是將祖父與祖母合葬在哈爾濱四方台,但是父親第三次回哈爾濱去祭拜之時,發覺四方台無人管理,而且環境雜亂無章,所以才又遷葬到現今的皇山公墓,我這次回去祭祖,又從嬸母口中意外得知當初祖父母合葬時,叔叔費盡心力的經過。 當初父親計畫將祖父與祖母們合葬時,因為父親是以探親名義返鄉,時程所限,所以父親和叔叔協議,父親出資,叔叔出力,共同完成這次合葬任務。當時大陸仍然處於文革之際,許多工作是無法循正常途徑去完成的!按台灣習俗,要將已埋葬的親人起墓(俗稱「撿骨」),是非常重要的大事。首先要先「博杯」請示先人是否允許移靈,如經同意,還得請風水師算好起墓的日子時辰,並且經過隆重的祭祀典禮後由起墓師傅進行,旁邊還要有法師念經,親屬跪拜,起出的靈骨還要進行清潔整理的手續,按照從腳到頭的順序放置到新甕中,再行安厝到新的擺放地點,過程非常繁瑣及謹慎。但是聽嬸母說二位祖母從起墓到運回哈爾濱重新安葬,都是叔叔與親戚們合力完成(尤其是背著靈骨從老家搭乘火車返回哈爾濱),完全沒有假手外人,這不禁讓我對叔叔的毅力與勇氣大感欽佩,畢竟,這不是常人能夠負擔得起的工作。 皇山公墓是哈爾濱最大的公墓,為解決亂葬造成的困擾,以及濫葬造成土地規劃的問題,並防止未來往生者與活人爭地的疑慮,曾經進行大規模的遷葬的工作,而且之後都採用火葬儀式,取消了土葬的方式。皇山公墓有漢族區、猶太區、滿族區等等民族葬區,整個墓地井然有序。爺爺奶奶的墓地是在漢族區,黑色的大理石墓碑,上雋刻祖父及三位祖母的名字,可惜沒有照片供憑弔。 在大家齊心協力的布置下,祭品及祭台很快便布置好了,祭品有水果、酒、鳳梨酥等等琳瑯滿目,由我父親主祭,其他家人陪祭,父親與我均向祖父母墳前下跪磕頭,並訴說著我們的思念與遺憾。哈爾濱的祭祀風俗和台灣有點不太相同,在台灣所有參與祭祀的人均要拿香,祭拜幾個地方就要拿幾炷香。墓地一定有地藏王菩薩與土地公,因此至少是三炷香。但是當天在皇山公墓祭拜時,直接就到墳上祭拜,而且僅有主祭者持香,其他人都合掌膜拜,祭拜完畢照列有焚燒紙錢及金元寶的儀式,但是所有祭品都要取一個並同焚燒給亡者,這個習俗在台灣是沒有的。 祭拜祖父母之後,隨即驅車前往叔叔的骨灰安厝地祭拜,叔叔生前是共產黨的幹部,所以他的骨灰是擺放在共產黨幹部的專屬墓地。按大妹的說法,之前擺放骨灰的處所有祭祀大廳供前往祭拜的親友擺放祭品及舉行弔唁儀式的場地,但是因為擺放骨灰地方不敷使用,把大廳都改成擺放骨灰的場所,導致無處可擺放祭品,向管理人員情商借用供桌,卻說要領導同意,且遲遲沒有獲得回應,無奈只有隨意找把破長條椅充作供桌,由我主祭,草草完成祭拜儀式,這樣的情形在台灣是不可能發生的。
! d2 w \5 z1 G" V& ]7 m% P; x 我的母親在去年過世,骨灰安厝新北市金山區的金寶山金寶塔(已故台灣女歌星鄧麗君小姐的墓園也在該處),整個墓區規劃有佛教、基督教、回教等不同擺放骨灰區域,也有土葬區的規劃。就以我母親骨灰安厝的金寶塔而言,一進門便是接待處,有駐守服務人員為你解說祭拜流程,並提供擺放祭品的容器任意取用,按地藏王菩薩、西方三聖、土地公、亡者,依序將祭品擺放妥當,然後每人一炷香祭拜各處(因為都在室內祭拜,為避免汙染室內空氣,所以每人一炷香為原則),最後將香插在室外香爐內,便可以到親人骨灰擺放處憑弔。祭拜地點是在樓下固定場所,這是不會改變的,親人骨灰擺放處是在樓上,共有六層樓,二十四小時中央空調,環境舒適,白天均撥放佛經及輕音樂,不會讓你感覺到有任何壓力。也許在大陸比較進步的城市也有類似的墓園,但是在哈爾濱,個人感覺,還有待加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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