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京秋词》里的“虫”儿:养虫、驱虫、卖虫
本帖最后由 草长鹰飞 于 2013-7-12 07:07 编辑夏先生的《旧京秋词》,一共廿首。描绘当年北京人秋日的生活画面。写作的时间是抗日战争爆发后的1939年。北京沦陷,日伪骄横一时。夏老话里话外,都有情绪。嬉笑怒骂,尽在其中。说吃6首:爆烤涮、螃蟹、栗子、菊花火锅、仿膳小吃、硬面饽饽。说玩7首:听戏、放河灯、烧法船、登高、赏红叶、莲花灯和兔儿爷。秋果1首、时装1首。花卉2首。秋虫3首。
一养虫
一夕秋声入画屏,微虫蝈蝈自呼名。 磁盆独养金铃子,唤起闺人夜共听。 旧京人养候虫名自呼曰蝈蝈。闺人恒笑谓此豸终日呼国,殆国魂所化欤,然徒呼号而已。别一种似蟋蟀而小曰金铃子,夜阑倾听,清脆殊可破闷。 诗里写了蝈蝈、金铃子(金钟儿)。诗后的注,借“闺人”的口气,说蝈蝈的叫声“终日呼国”,它是“国魂所化”。国魂在,国呢?
二驱虫 最骄时是欲阑时,饱似樱桃那自知。 侬有郁金香一寸,倩扶清梦访希夷。
秋蚊最銛利,非蚊香不能安卧。昔人咏蚊诗:饱似樱桃重,饥如柳絮轻。 这是说秋天的蚊子厉害,可“最骄时是欲阑时”,最骄横时就是要玩儿完时。当有所指。“希夷”,指陈抟,宋初著名道教学者、隐士。喜睡。世称“陈抟老祖”、“睡仙”、希夷祖师。
三卖虫
苎裳容易怕秋风,新摘酸甜山里红。 灯火两廊闻唧唧,赵盆罗列卖秋虫。 旧京俚曲有云:夏布褂怕秋风,更挂一串山里红。山里红盖棠杜之属。城中东西两廊皆卖蟋蟀处,其盆曰赵子玉制者良。 苎裳,苎麻布(夏布)的衣裳。以前夏天讲穿夏布,透气、不沾肉。 养秋虫,在北京有传统。特别是养蛐蛐、斗蛐蛐。聊斋里的名篇促织,专说这事。当年著名京剧演员谭鑫培、王瑶卿、余叔岩等都有养虫的嗜好。卖虫,是个行业,伺候虫,是专门技艺。配套的盆、罐、葫芦,都有制作名家。赵子玉做蛐蛐罐,成了传奇。卖虫,东西南北城都各有路数。挑大纸箱子,设摊,赶庙会,等买主。揣在身上,沿街吆喝。买主让到家里,精挑细选,做一号是一号。养蝈蝈、油葫芦,听叫。养蛐蛐,是斗。赌输赢。以前讲究多,但不赌钱。月饼点心水果,输主儿掏钱请客。斗蛐蛐,现在是得到发扬了。周四,市府大楼南侧,宣武艺园东门外,道旁树下,常有几处摆开“战场”。观战者也不少。自然,输赢不再是点心水果。 历史上逮蟋蟀、买蟋蟀、养蟋蟀、斗蟋蟀直至葬蟋蟀,都有文字,有法定规随的传承。如《促织经》、《蟋蟀谱》、《四声谱》、《蟋蟀记》等。现在是有专业的网站了。不但继承,而且弘扬和超越了前人。 《旧京秋词》的话题到此打住。 老北京的市井文化之一缺不了“虫儿”,耐下心来您琢这里的学问大了。 爱虫儿,养虫儿,玩虫儿,也是一好。我姥爷冬天怀里总揣着一个蒙细纱网的葫芦,里面有只油葫芦,他就爱听它叫唤。不过我姥爷很谦虚,他说他年年养,可没一只能过冬。 老先生这三篇小字儿读下来,咀嚼一下,知堂味道很浓呢!问候老先生。 倚着我的心思,这三篇连缀一起才好,谁承想,老先生这是蒜辫子的买卖,零揪。那也不错,那也不错,嘿嘿! 本帖最后由 草长鹰飞 于 2013-7-12 07:20 编辑
瞅见 驱虫 二字,我怎么就想起了塔儿糖呢,呵呵!
少见所以多怪,我觉着我真有点儿老奤儿了呢!!
草长鹰飞 发表于 2013-7-12 07:14
瞅见 驱虫 二字,我怎么就想起了塔儿糖呢,呵呵!
少见所以多怪,我觉着我真有点儿老奤儿了呢!!
改为“熏虫”,或好些。因为多见,所以怪了 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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