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湖奥运
<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们处在这样一个时代,好的、坏的和不好不坏的记忆只是在我们眼前一晃很快消失,我们也认可这种消失,并且丝毫不会为这种消失而哀伤,因为,当我们静立在哪儿等待哀伤到来的时候,欢乐先到一步占据了我们的身体筑巢。欢乐相对于哀伤总要轻飘得多——宛如尘土和石块、流水和冰凌。</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当某一略微有点儿沉重的事件与我们擦身而过,在我们的胳膊上划了一道伤口,我们也的确感觉到了疼痛,并且准备做一些深度思考时候,人群来了,带起的尘土呛得我们呼吸困难,等气息调匀痛感过去了,遥远的痛感并没给我们留下哪怕一丝的痕迹,那些不幸好似都发生在上个世纪与我们无关恍若隔世。</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在中国,想找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并不容易,人们已经习惯了用虚假的欢乐漂洗流血的伤口,认真地洗,直到伤口变白死了一样没有血色。</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不能指责谁,大家都这样欢天喜地没心没肺的活着,生活、工作、人际交往中那些不如意不顺心都会找寻到欢乐这个替代品,全民娱乐的海洋辽阔得让我们足以忘忧。</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当北京大妈面对镜头采访时说:“我和老伴儿天天到这个公园锻炼,弘扬奥运精神!”的时候,我并不感到奇怪,历次的政治运动,已经教会了人们如何不眨眼皮的说谎深挖灵魂找寻与社会运动联系点让渺小的自己瞬间高大,从而树立自己活着的信心,当然,扭过身,该埋怨菜价贵还要埋怨,该怀念自己被推土机推倒的老屋还要怀念,老伴儿生病住院该跟医生打架还跟医生打架——这些琐碎与上电视露一小脸儿两抵了,若干年后,吃饭、生病、房子这些小事儿都会被有效的忘记,独留下某年某月某日某时自己上过电视。</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当别的省份的人用各种手段,譬如骑自行车周游全国,身上披着签满各种祝福语言的旗子蚁聚到广场长舒一口气的时候,我并没有不屑,既然奥运能成为官员们搭乘的梯子,一样也可以成为百姓的,中国百姓不容易,社会留给他们改变自身命运的上升通道不多——虽然说这样做有瞎子点灯白费蜡的意思,可,你总得让人家试试,一点儿希望都没有的社会要么是一潭死水要么到了汽化的临界点温度已然很高。经常做饭使用高压锅的人应该都有这样的感受,水们受热变成蒸汽占据了那个狭小空间自我挤压自我加热,遗留的水会继续汽化,这时候,一定要有一个出气阀适当的减压,否则,高压锅会成为‘激情四射’的炸弹。</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其实,考量地方施政的好坏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就是派人到那些省、县、市的驻京机构门前看看他们截 访的力度和投入的物力与财力。离我的家不远有一幢二层小楼,租给了河南某县,年租金十七万,用来招待那些截 访人员的食宿。截 访人员定期轮换,公检法信访办定期派人蹲守。圣会临近的日子车辆明显增加,由原来的三五部增加到现在的十三五部,满满地停了一大片,都是豫字R打头的车。那些上京告御状的人员很有经验,越过车站、码头、机场层层的网准能到达北京。圣会召开,一切都要稳定,好,我的问题应该有人重视了——他们是抱着这样的心理的,据说有解决得很好,居然送锦旗给截 访的。</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中国,民与官,一直都是这样博弈的。</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政府的改革,如众所周知,是以经济行贿等手段回答政权的合法性危机。这种经济行贿,以联产承包(到后来免除农业税)、发奖金、鼓励第二职业、股份制等等形式,先后使农民、工人、知识分子、企业家等社会阶层进入了向钱看、小富即安、小康即堕的状态。这种以经济增长为取向的政权生存策略既带来了经济片面而空前的繁荣,也带来了全社会的拜金主义、唯物心理。这种社会心理或时代精神极大影响了我们这一代人。跟我们的父辈、兄辈相比——红 卫 兵至少有着解放全人类的崇高使命感,而我们这一代人只有人生简单的占有感。学校教育赋予了我们生存的虚伪、虚无意识,以及关于中国历史悠久、文化灿烂、百年积弱受辱一类的文明破碎感和知识破碎感——这个,很像哈哈镜里扭曲的影像,没有办法修正,因为从小到大,我们看不到那个真正的属于青春光鲜活泼漂亮的影子,历史中也找不到。</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今年春天,我陪着一个朋友到保定老家看望他的女儿,到了学校,我很震惊。十几亩地的一个大操场,黑压压坐满了学生,每人一个小板凳坐着,膝盖上铺着篇子答题,春风料峭,孩子们的手指冻得都伸不直。</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问:这是干嘛?</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朋友说:考试。</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问:为什么不进教室里考?</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朋友回答:坐不下,防作弊。</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问:一个班多少人?</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朋友:一百二十。</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这所学校是保定地区升学率很高的学校。准军事化管理,五点半起床开始一天的学习,晚上十点熄灯睡觉。孩子们都很用功,连语文书下面的每条注释都背的一字不差。</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我另一个朋友,三个孩子,山西人,从老家出来之前是乡村代课教师,为了生个儿子,学不教了,打工,做生意,加上老婆五口人在北京生活,他在京已经二十三年。如愿生了个小子,在北京上学,老儿子自然娇生惯养点儿,孩子不怎么能吃苦,学习成绩稀松,可,爱踢足球,于是上了一所有足球班的中学,一边学习一边踢球,每年缴一大笔钱没跑儿,孩子练得精瘦,黑人似的。教练为了出成绩,让这位当爹的仁兄回老家把孩子年龄改小了两岁,至今还踢着。我这位哥哥瞅见我总是唉声叹气为他的儿子发愁,说:只要能踢上专业队挣钱养活他自己就成了。</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另一个画家朋友,与张怡宁住一个小区,成家较晚,孩子不大。书画市场不景气,靠书画养家不容易。孩子喜欢游泳,一直都没给报班,几年前的夏天,报了一个,四年级的孩子学游泳,有点儿天分,让教练瞅上了,出了点儿成绩,小升初没花一分钱上了一所北京很有名的运动学校,游泳成了晋身阶梯。画家朋友的妻子我那个嫂子没事儿总念叨:好好游,你看人家张怡宁,打出来了,就连骑车送她上体校的舅舅都跟着沾光,她送了她舅舅一套房子呢!!言下羡慕得不得了。孩子小时候特聪明,各科成绩平均,教养很好,现在再看见,要不是就糗在自己房间玩儿电脑,要不是就晃着肌肉发达的小光膀子摇过你身边,趿拉着拖鞋,嗓子眼儿里含混的叫你一声,正眼儿都不瞅你,仿佛他已经成了索普。</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中日围棋对抗赛的时候,聂卫平背水一战连斩日方多少员大将让国人空前兴奋,掀起了多高的围棋热潮,可,当围棋成了晋身之梯,坐在桥牌桌子上陪着画圈儿的老人打桥牌消遣的老聂,他的那一身英武气是不是变成谄笑流失了呢?他会不会想起自己插队等别人都睡熟了才敢小心翼翼起来打谱对围棋那股子真正的热爱,或许他认为与左右十几亿人命运的两三个头脑一起打打桥牌就是他应该得到的奖赏和荣耀也未可知。</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人生最幸福的事儿莫过于自己的喜好成了职业,可成了职业的喜好还能喜好得起来嘛?</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再说一个例子,我的一个小老弟喜欢鸽子,因为他们老爷子的关系,我结识了他,我也喜欢鸽子。从他们老爷子那里我淘换了不少好种儿。老爷子干不动了,这全套养鸽子的家什都传到这个小老弟的手里,开始还能按照老法儿养,后来变味儿了,淘汰了大部分家鸽,换成竞技品种,某一天我到他家里去,看到鸽棚中一对儿铜背成了保姆鸽在给他喷喂两只竞技鸽,给我心疼的呀,要知道,可着整个北京城找到品相那么好的铜背,不会超过四只。每次比赛之前,给参赛的鸽子喂激素,打针,在鸽子的食物中掺添加剂,哪里是在养鸽子,明明在养奖金养奖杯。</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打开电视,看见各国健儿一跃一跃沿着泳道努力往前奔命的时候,我就会想起一个发小儿跟我说的话:没劲,泳都游成这样啦,哪里有你我横渡八一湖的乐子哟!!</font></p><p><font face="楷体_GB2312" size="3"> 当所有的人都朝一个方向走的时候,请允许我站一站吧。</font></p> <p>要做就做有文化的流氓,想想,流氓有文化,什么都不怕。</p><p>何必在意别人怎么干,关键是自己怎么活。</p> <p>为什么叫湘湖?</p> <p>听说文革时有个词叫“锦标主义”。</p><p>下面是学者<a style="CURSOR: hand; COLOR: blue;">许纪霖</a>的一段话:</p><p>人对利益的追求分为两种:所谓外在利益,就是对实现成功目标的手段追求;所谓内在利益,则是不在乎一时得失,不计较成败与否,只是按照内心的召唤去做,去生活。</p> <font face="楷体_GB2312">欢乐相对于哀伤总要轻飘得多——宛如尘土和石块、流水和冰凌。</font> <p>一切都很功利。。。。。</p><p>如今是一个拜金社会,没钱=除了尊严一无所有,可大部分却是连自尊都不要了,在现在一个笑贫不笑娼的年代里,一切都显得不那么重要了,除了money。。。。。。</p><p></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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