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硕恭武贝勒 发表于 2005-7-29 13:25:00

[转帖]太平湖沧桑

<P ><FONT face=宋体>北京有两处太平湖,均在西城区。一处在积水潭北侧,它原来与积水潭是一个相连一体的自然水面,由永定河故道冲刷而成,曾是京城重要的水道之一。清代后期水面缩减,形成了一个独立的湖泊。文化大革命初起时,老舍先生自沉于此湖中,曾引起轰动。二十世纪六十年代末,修建环城地铁时,此湖被填平,改建成了地铁车辆段。<p></p></FONT></P>
<P ><FONT face=宋体>  另一处太平湖在今复兴门立交桥东南侧,原是护城河畔的一片湿洼地。清代的《京师坊巷志稿》载:“城隅积獠潴为湖,由角楼北水关入护城河。”形成了原内城西南角下的一片水域。清朝末年“世居京师,习闻琐事”的满族人震钧在他著述的《天咫偶闻》一书中写到:“太平湖,在内城西南隅角楼下,太平街极西也。平流十倾,地疑兴庆之宫;高柳数章,人误曲江之苑。当夕阳衔堞,水影涵楼,上下都作胭脂色,尤令过者留连不能去。其北即醇王府,已改为祠,园亭尚无恙……”<p></p></FONT></P>
<P ><FONT face=宋体>  由这段描述可见太平湖,原是一处风景绝佳之地。据传《红楼梦》作者曹雪芹,曾与他的好友郭敏在太平湖畔的“槐园”多次聚会,还在冬天结了冰的湖上放过自制的风筝。<p></p></FONT></P>
<P ><FONT face=宋体>  我家自二十世纪五十年代移居复兴门内花园宫胡同,我的二弟建业曾在太平湖小学上学,目睹了这里的变化。1966年,我家又从花园宫的小四合院中搬到了太平湖东南侧的月台胡同简易楼中,再到二十世纪末的修路大拆迁,这三十余年的变化,我是亲身经历的。在上小学时,陪二弟等多次到尚存有遗迹的太平湖。当时我家居住的简易楼处是月台大门胡同中的一片空地,西边是一片煤栈,槐抱椿树庵、水月庵、五道庙等寺庙尚有遗迹可寻。袁家花园、营房街、西草厂等还是纵横小巷,与前、后老莱街、西太平街、南闹市口、回回营、鲍家街等构成了一片闹中取静的居民区。<p></p></FONT></P>
<P ><FONT face=宋体>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初,红学家<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周汝昌">周汝昌</st1:PersonName>先生为寻访曹雪芹遗踪,曾与其兄周祜昌同往太平湖一带,在《北斗京华》一书中记下了“文革”前夕太平湖的景况:坐车到了西单牌楼,往北不远就是石虎胡同右翼宗学,曹雪芹常在那儿与敦家兄弟剪烛夜谈,我们已到过了。这回只往南行,向西拐,进石驸马大街(今称新文化街,笔者注)就是雪芹姑丈、大表兄两代平郡王府。府门虽已面目全非,院内规格尚在。顺街走到尽头,再往南拐就是醇亲王王府故址了。太平湖明明就应当在府畔。绕了绕,不见踪迹,且无路可循,十分失望……于是只好寻路奔北,作“打道回衙”之计,但心里还是不甘就此罢休,走到一处,胡同名字已记不得了。见拐角是一烧饼铺,因时已近午,便买了几个烧饼,找了一个小街侧的砖砌的高房基拂土而坐,两人以烧饼代午饭。吃饱了也歇过了,起身再往北行,出了胡同就是出城的一条大街了,到了城门外看看,嗬,这可太宏伟了……正对着大城门是桥,桥下便是护城河。河身是“V”字形。河西两岸相距很宽,两边都是高大的老柳树,在河床的斜坡上也长满了绿草。往左一抬头,那高大壮伟的古城墙,那饱经风日,带着苔痕的明代巨砖伸手就可扪着。在河内岸循着城墙往南行,河内水草愈盛了……不知不觉已走到西便门。这时,天色已不早了,我们商量着是直接回寓,还是作最后的留连。犹犹豫豫之间,脚步却又奔西。忽然走到一个胡同口,见一木牌,上写太平湖公园!我们惊得几乎叫起来,二人便不发言,紧步往里走去,啊,世外仙园!<p></p></FONT></P>
<P ><FONT face=宋体>  估量一下,这里该是太平湖尽南端的一个小水角,树下还设有公园式的靠背木条椅。沉思良久,猛一抬头,见靠南边偏西一点儿,就是那奇美无比的角楼——九梁十八柱,非此不能足以形容……1974年、1975年之间,因增订拙著《红楼梦新证》时,约着编辑、摄影师重访太平湖公园,取景为插图增色。到达之后我傻眼了,壮伟的城墙、奇美的角楼,一概无有,高柳幽池已变为一片荒土,形如沙漠……<p></p></FONT></P>

和硕恭武贝勒 发表于 2005-7-29 13:26:00

<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这就是<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周汝昌">周汝昌</st1:PersonName>先生昆仲见到的太平湖。据我所知,1965年前后在太平湖公园东侧的月台胡同陆续建起了14栋简易楼房,后又在闹市口南侧的前、后老莱街以及茄子胡同、回回营等旧址也建起了成片的简易楼房并且易名为“葵花”、“向阳”楼。月台大门胡同南侧的水月庵、槐抱椿树庵、营房等先为北京自来水公司占用,后来修建起数栋低层精美小楼房,由北京军区秦基伟将军居住。荒凉的太平湖公园和<st1:PersonName w:st="on" ProductID="周汝昌">周汝昌</st1:PersonName>先生赞叹的“夕阳衔堞”的精美角楼是文化大革命时期修建地下铁路和拓展复兴门南大街、宣武门西大街时渐次拆除的。明清以来京城西南角最大的一处水域——太平湖就这样湮灭无痕了。<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改革开放后,秦基伟将军居处以北及复兴门内大街迤南又拆除了大片旧民居和多处街道胡同。1998年,月台胡同及南闹市口的葵花、向阳简易楼同时拆除,我家也随同当地居民搬迁到城南丰台区的马家堡新建小区。1999年,南北闹市口路拓宽,越过长椿街向南直达广安门内大街,与展宽的牛街相望,成为城南主干道。<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50多年来,太平湖一带消逝的胡同计有:<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葵花胡同:明代称祁家胡同,清代称茄子胡同,因其北端向西拐有小小的岔道形似茄柄,故称茄柄胡同,1965年两巷合并改称葵花胡同。在这条南北走向的小胡同西侧有一座观音庵,庵内一棵古槐之上长出了一株茂盛的椿树,人们又俗称此处为槐抱椿树庵。<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向阳胡同:清代为老莱街的一部分,民国年间人口增多,派生出前、后老莱街和小老莱街。抗日战争时期伪北平市商会会长冷家骥宅第在此。这位伪会长姓“冷”又忌讳“小”字,将小莱街更名为朝阳胡同,以求光大温暖。1965年前后在此处盖起了三栋简易楼房名为向阳楼,这条胡同也同葵花胡同相对应称向阳胡同。<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老莱街:据传说清代这里住有一位年事已高而又十分孝敬双亲的老人,人们按照《二十四孝》中老莱子娱亲的掌故,把这条胡同称为老莱街,后来居民不断增加,派生出前、中、后、小老莱街。<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西太平街:原金中都北护城河的河道,明代圈入北京内城,清代河道干涸,形成街道,因其位于太平湖附近,故以闹市口为界,西侧街道称西太平街,东侧为东太平街。当年闹市口为北京内城西南角处的闹市,社会治安混乱,故有“闹市口常闹市,太平街不太平”的俗谚。<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寿逾百胡同:清代称狗尾巴胡同,后谐音改为寿逾百胡同。<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百户庙胡同:此处原为金中都的崇智关,建有祭祀唐代名将薛仁贵的祠堂。薛仁贵名礼,贫苦出身,初为官首任安东都护,白衣征战,时称虎将,故祠前置有白石虎一尊,人们俗称此祠为白虎神庙,简称白虎庙。明代此地划入北京内城,形成街巷,遂称白虎庙街。清代将“白虎”谐音改为“百户”,后来又派生出前、后白户庙。<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宗帽头条至四条:明代称棕帽胡同,因此处有以棕片、篾条为主要材料编织的雨帽作坊。清代形成东西方向的四条并列的街巷,从南至北依次称为宗帽头条、二条、三条、四条。其南侧为太平湖畔清醇贤亲王府。<p></p></FONT></P><P break-all; LINE-HEIGHT: 150%"><FONT face=宋体>  此外,一些胡同进行合并后,名称有所更改,逐渐而不为人知了。如西草厂、营房、五道庙、袁家花园、回回营等。<p></p></FONT></P>  约略计算太平湖一带五十年来完全消逝的胡同有17条,更名改称的有太平湖东里、月台胡同、新文化街等四五条,总计当在25条左右

和硕恭武贝勒 发表于 2005-7-29 13:31:00

看了就要回

飞哥 发表于 2005-7-29 20:12:00

<P>我先说,被填的不只是太平湖,现在的西客站附近的莲花池公园,也被城墙的土添过,只是好象没填满,以前的莲花池,水域比现在的广阔.</P>
<P>楼主提到的周汝昌的事我看过相关报道,确实是这样,正因为那段太平湖,北京内城的西北角才缺一角,因为当年徐达修这段城墙非常匆忙,如果选择走直角的话,由于墙基在水里,屡修屡坏,如果往太平湖外面修,又涉及到大量民房的拆除,拆迁费用客观,因此,当时的设计者们"依湖水之势,择适宜之路线"使得北京城没有成为枯燥的纯矩形,而是整齐中有变化,而且太平湖成了天然的护城河,有利于防御.</P>
<P>我很佩服我国古代的各种设计师,他们可能没有图纸,没有现代化的工具,但似乎我们的老祖宗都明白什么叫"以人为本",知道巧妙的利用大自然的地势,水域等等因素,化不利为有利,使得每样作品都可以不但满足实际使用的需要,还能同时成为一件艺术珍品.</P>
<P>再看看我们现在的设计师们的大作:盘根错节的立交桥,象一只只张牙舞抓的章鱼,天天堵车;宽阔但并不通畅的大马路,开车也是走走停停.我们现在的道路,为什么不能象当年修建的城墙那样,为了许多精美的建筑而拐个弯呢?</P>
<P>老舍先生走了,带着他未完成的&lt;正红旗下&gt;走了,太平湖也填平了,不知道长眠于此的老舍先生,每天面对轰鸣的火车,是否也时常耻笑着我们这带人的愚蠢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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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小子 发表于 2005-8-11 20:42:00

长见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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