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在年少(三十六)
可能是由于自己当年的年龄比较小的缘故吧,反正我对我们国家1960-1962年的那三年自然灾害(困难时期)究竟是怎么磕磕绊绊的度过来等的情况已经记忆不多了,但还是有些朦朦胧胧的记忆。在那残存的点滴记忆中,只依稀的记得,到了春天,大院里有人去摘槐树花吃,秋季里也有人去采摘大院里榆树上结满枝头的榆钱,拿回家去充饥,院子的槐树、榆树的树冠让那些饥饿的人给撸的空空如野。
我们家虽然住在二楼,不能像一楼的住户那样在自己家的门前屋后圈起一块空地来种些玉米、蔬菜之类的经济作物来贴补家里食品或副食品的不足,但作为一家之主的父亲也不能对我们几个缺发营养的儿女无动于衷。于是,为了保证全家人能够增添点滴的温饱,勤劳的父亲利用工作之余跑到楼下后院别人圈剩下的空地上,用捡来的旧竹片及地上的树枝在后院中央的那个位置上,用家里仅有的铁锹等简陋的工具开垦出一块菜地来,种上了些玉米、霉豆之类的经济作物,贴补一下家里粮食的不足。
也正是从他老人家开垦出那块属于我们家的菜地起,每天晚上他都会自己独自一个人去伺候他的那块菜地,甚至还到大院里的那个杂货店买回家一个铁桶,并在那铁桶的把手上安上一根长长的竹竿,到后院的那个化粪井和废水井中取肥取水来浇灌我们家的菜地。
除此之外,他老人家还利用废砖头在我们家的晒台上垒起了一个兔子窝,到外面买回来几只兔崽子回来养,经过了一段时间的饲养之后,于是我们家晒台上所饲养的白兔和灰兔们便发展成了一个为数挺多的兔子群,于是不久之后我们那太过于素净的肚子里有时便可以增添那么一点点来自那些兔子身上的荤腥。
当然那荤腥也不能白吃,记得那时我虽然年龄还小,但已经跟随着大姐跑到三里河菜市场(那时还只是一个露天的菜站)马路对面的垃圾桶里去捡拾菜站丢弃的白菜帮子回家洗净切碎后喂兔子们吃。
那时候吃鸡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就算是老天有眼,不闹什么灾荒,我们要想吃只鸡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非要等到过春节,大年三十的晚上才有可能。机关食堂里平时也没有用鸡肉做的菜出卖,哪怕是个简单的红烧鸡块也没有。为了解全家人之口馋,爸爸曾花高价到黑市上买过一只老母鸡回来炖着吃,为此还在支部大会上作过检讨。
那时候,我虽然年龄尚小,但对市场供应,特别是副食品的供应开始有初步的认识。
到了1964年9月我上小学以后,我已经独立的开始一趟趟的为家里到副食店里买东西了,也因此对当年的物价也有了磨灭不掉的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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