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001 发表于 2016-1-26 08:45:55

真正的老炮——边作君的回忆(八)

本帖最后由 老刘001 于 2016-1-26 08:53 编辑

第八章结识高羽8.1小二这里只剩下我和他,我俩经常到西单大街去玩,有时到西四和西安门一带。这天我和小二由灵镜胡同出来,溜溜达达地走到缸瓦市,从西四红楼电影院向东,想去北海公园景山一带看看。当我俩刚走到府右街丁字路口北大医院门口(现已改成北医二部妇儿科)时,迎面过来一帮人,有七八个,一水的黄军装,羊剪绒帽,骑着锰钢车。为首的一个黄军装里面还套着一件将校呢上衣,把黄军装撑得倍儿挺,脖子上挂着白口罩带,口罩斜插在上衣襟里,脚上穿一双将校靴,个头有一米八多。
看到我们俩人后,一捏闸,腿一支靠在马路沿儿上,指着我说:“你们俩过来!”我和小二对望了一眼,我在前小二在后向喊我的人走去,同时问他:“有事吗?”那大个说:“哪部的?”我刚想逗他一句说“煤铺的”,但话还没出口小二就抢着说:“组织部的。”大个说:“组织部的老四认识吗?”我说没听说过。大个呵呵一笑说:“不认识老四,还敢说是组织部的。冒充呀!”随后一指我:“你穿的这件柞蚕丝上衣不错呀,是你爸的吗?”我还真实在,说:“不是,同学送我的,怎么了?”大个说:“嗬!嗬!还挺横,还怎么了。把衣服脱了走人!”我问:“为什么?”他说:“不为什么,让你脱就赶快脱,废他妈什么话呀,小丫挺的!”8.2我听人说过,最近经常有人扒衣服抢军帽,看来今天我是碰上了。我回头看了小二一眼,这一看不要紧,看到小二身后已站了四个人,而且都解下了腰中的武装带在手里摇晃着,已形成了包围之势。我一看这场架是非打不可了,否则就老老实实给人家脱衣服投降。我一咬牙,向小二使了个眼色,也不管他明白没有,扭头就对大个说:“要衣服是吧?”大个说:“不止!还有你头上带的将呢帽。”我说:“好说,好说,我都给你。”一边解着衣扣,一边向大个身边靠去,当解到第二个扣子时,我已走到大个子的车旁,说了声:“给你丫挺的!”抬脚咬牙狠劲就照他支在马路崖子的右腿踹去,一脚踹在他的小腿迎面骨上,他“哎呀”一声,连人带车摔向了马路上。我随即转身,向小二左侧的一个跟我一边高的撞去。同时照他脸上挥去一摆拳,这一拳既快又猛,整抡在他的下腭上。这小子真不禁打,一拳就倒在了地上。我过后想可能跟我向后猛撞的冲击力有关吧。再看小二,在我向后猛撞时,他同时向另一人一脚踢去,整踢在那小子的裆部。那小子“哎哟”一声扔掉武装带,两手急速的捂着裆部的宝贝乱蹦了起来。再看另两位,拿着武装带愣在了那里。我一看这情况,一揪小二说:“跑!”我二人撒腿就向北大医院西边的真如镜胡同内跑去。我俩跑进的这个胡同是个死胡同。我有一个同学叫郭培华,外号叫郭三的住在这里。我们一直跑到郭家,叫出了郭三,跟他说了情况。他人很老实,听我说完很害怕地说:“你怎么惹着他们了,这帮人是老兵,可能是商业部的。他们成帮搭伙经常在这和北海景山一带,扒抢一些穿军装带军帽的学生。你俩先到我屋里躲一躲别出来,我到门口去看看。”8.3
我俩在屋内呆了一支烟的时间,郭三回来了对我俩说:“可不能出去了,这漏子捅大了,什么七八个老兵?胡同里就溜达着七八个。有拿武装带的,有拿钢丝锁的,都有一米七一米八的个子。在胡同里来回溜达,不时的向各院里瞅,在找你们。胡同口还站着二十多个,都骑着锰钢车,穿着黄军装和将呢军装,个个都拿着钢丝锁和武装带,堵住了胡同。过往的行人都绕着他们走。胡同内每出去一人他们都盯着看,就跟日本鬼子进村搜查八路似的,好恐怖哟!”
我听后就想,他们吃了亏肯定憋着我俩,不出去他们不定等到什么时候呢,就对小二说:“咱们不能做缩头的乌龟,咱俩跟他们拼了,你看怎样?”小二说:“这有什么,还是南口那句话,听你的!你敢干我就敢干,谁要是尿裤子谁是丫头养的。”我听后就对郭三说:“你家有铁锹吗?给我准备两把,再给找两把菜刀来。”郭三说:“有是有,但你们俩人干得过那么多人吗?”我说:“不好说,反正就这样了,打不跑人家就被人家打喽。怎么着也不能在这耗着,试试看吧。”
8.4
郭三见劝不住我俩就说:“你俩再等一等,我再出去看看。”说完话他就出去了,出去有十多分钟回来了,并带进一个人来。此人个子不高,瘦长脸大眼睛,两眼炯炯有神,留着小平头,穿着一身蓝学生装,脚上穿一双白边懒汉鞋(松紧口的便鞋)。郭三向我介绍:“这位是高羽(化名),西四中学初三的,跟我家住对门,人很仗义。刚从外面回来看见胡同口站了很多老兵,就问我怎么了,我把情况向他说了。他听后很气愤,愿意帮你们俩的忙。我就带他来了。”随后又介绍我是他的同学姓边。
听了郭三的介绍后,我立即过去和高羽握了握手说:“对不起添麻烦了,给咱胡同惹事了。”高羽说:“添什么麻烦,谁没有个难处,再说我就看不上这帮高干子弟,欺負咱们平民百姓。你们二位打算怎么着,是在这里住下明天再走,还是想怎样?”我说:“高羽,你的心意我们领了,我们的事我俩自已去解决。我们不打算做缩头乌龟,就准备跟他们干,别给你找事,我俩准备打完冲出去就跑。他们找不到我们。而你住这胡同,他们要知道了对你不利。”高羽说:“没事,我不会让他们知道我是住这里的。”然后又对郭三说:“你再出去一趟,看他们的人都在什么地方呆着,回来你就别管了。我回去准备家伙。对了,你们二位用什么家伙?”我说:“每人一把菜刀,一把铁锹,近了就砍,远了就拍。”高羽说:“好!但动作要快,尽量不砍伤他们,打跑了咱们就往后库那边撤,那边的胡同多,容易避开他们。”我说:“行,等郭三回来咱们就行动,往外冲。”
8.5高羽回家拿了一根白腊杆,还戴上了口罩,还给我俩一人一个,让我们也戴上。这时郭三也回来了,告诉我们那帮人还都在胡同口守着,看样子不找到你们不罢休了。我说:“那好,开干!”于是把菜刀揣在了腰里,提拉起铁锹就向外走去。这时天已见黑,路灯还没亮,我们三人靠着墙边,我打头,高羽紧随我后,后面是小二,蹑手蹑脚地向胡同口走去。离胡同口还有两米远,再往前走肯定隐蔽不住了,他们的说话声已经能听见。就听那帮人里有人说:“他们今天要不出来,就肯定是这胡同的,那咱们明天一早就来堵他们。如他们一会出来,咱们二十几人就围住他们往死里打,尤其是那穿柞蚕丝的小子更不能放过,但是要先把他那件校官服扒下来,再揍他。那件衣服不错,别弄坏了。”我听到这里气就不打一处来,心说你牛什么B呀,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想到这里提拉着铁锹就冲了出去。当时我就跟疯了一样,嘴里骂着,“X你妈的,你们丫挺的扒谁呀!”话落我也冲到了他们身边,举起铁锹就照着一个站在最前面的老兵拍了下去。那小子手里攒着武装带正往胡同里看着,没想到黑暗中窜出一个人来,而且是举着板锹向他头上拍来,他急忙底头弯腰躲闪,但己晚了,铁锹没拍在头上却砸在了他的腰上,咕咚就趴在了地上。8.6
一铁锹拍趴下一个还真没把别人吓跑,真有勇的,有四五个立即从车把上抽下了钢丝锁,手攒小头,大头冲下向我围来。我也不含糊,两手斜拎着锹就迎了过去。在我第二锹还没拍出时,就见高羽小二两人窜到了我之前。高羽两手握住白腊杆的中央,迎着一个举起钢丝锁的小子,说了声:“找死呢!”随着话音右臂侧推,左手攒住腊杆向下回搂,脚踩丁字步,腰部,右臂猛扭,如同拳击摆拳。白腊杆使右臂长了一大节,杆头重重打在拿钢丝锁小子的手上,钢丝锁掉在地上,人是扭头就跑。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位可倒了霉,还没省过味儿来,就见高羽攒着白腊杆的右臂后拉,左臂猛向前推,同时腰部向后猛扭,白腊杆的前端重重地打在了这小子的下腭上,他头重脚轻一个跟头就栽了出去,跟着爬起就跑。
小二也快,拿铁锹照一小子的头上拍去。那小子比小二个高,抬起左臂去挡铁锹,右手的钢丝锁向小二抡去,但他忘了一寸长,一寸强呀,锁没抡着小二,铁锹就拍在了他的胳膊上。这小子也是扔掉钢丝锁,“哎呀”的叫了一声,右手捂着左臂扭头就跑。再看这帮人一个赛着一个跑的快,尤其是要扒我衣服的大个,他骑上车跑在了最前面。
8.7我三人这一猛冲猛打几下子,人就都跑了,就剩下被我拍趴下的那个,捂着腰斜趴在地上痛得直哆嗦。我走过去蹲在他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说:“朋友,疼吗?记住,以后不要跟那大个子一块出来混了,危难的时候他可不管弟兄的死活,跑得比谁都快。另外请你捎个信给他,我们不住这里。我们三人是总政的,要找我就到总政大院去。这里离北医很近,爬个十来米就是医院大门,自己去吧,我们不奉陪啦。”我们三人拿着铁锹棍子匆匆离开了这个战斗的地点。从西安门穿过刘兰塑胡同来到后库,到了我家门口,我向他俩要过了铁锹棍子藏在我家街门的后面。为了防备万一,菜刀还揣在腰里。三人从我家往北来到厂桥十字路口小铺,要了半斤老白干,一盘小葱拌豆腐,一盘开花豆,三个松花蛋。把酒分给了高羽和小二,我不喝酒,要了一壶茶叶末沏的茶水。三人一边吃喝着,一边聊着。高羽很会说,拿酒站了起来说:“为了我们今天的战斗胜利,‘消灭法西斯,自由属于人民’,干杯!”我立即站起对他说:“我以茶带酒,谢谢你的仗义帮助。今后你有什么用着我们的地方,我们也义不容辞!”高说:“应该的应该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辈应做的,我看你二人也真鲁,是汉子我佩服,今后咱们就是朋友。有什么事互相支应一下。尤其是那帮老兵孙子们,有多大能耐,不就是成帮搭伙的长能耐吗,单个出来都他妈老实极了。”小二接道:“我看了,他们就是成帮的出来,咱们人少拿出勇劲来,干倒他们一两个他们准怂,今天的事不就这样吗?”我说:“他们这帮大院子弟仗着出身好,成帮搭伙的组织起来,欺负咱们胡同的孩子,我就不服。我不是吹,一个干一个他们还真不行!咱们住着近,我以后没事就找你玩去。”高羽说:“没的说。那我先走了。”说完话把酒一干,抬腿走了。8.8
我想这哥们交得过,是个爽快人。
他走后我和小二回到了我家。母亲见了我就说:“你这死小子,这些日子去哪里啦?你姐学校的红卫兵来了好几趟了,找你和你姐夫。我说从来没回来过!”我说:“我就为躲他们才在小二姑妈家住了些时日,这不回来了吗?”
第二天我换了身蓝学生服,送小二回了西单。从他家出来就到西安门去找高羽和郭三,看看他们那里有没有事。先找到郭三,他说我们打跑那帮人走后,那帮人又回来了,人也多了,还有几个拿砍刀来的。他们把被打倒的那个送到了医院,又从医院把那小子背走了。听说这帮人是商业部大院的,为首的那个大个叫大杆。后来又来的一帮人是百万庄的,为首的叫林子。
我问高羽:“昨晚回来没事吧?”郭说:“没事,他可贼啦,回来换了身运动服,溜溜达达地到北医去看热闹,还真没让那些人认出来,他还和那帮孙子侃了会儿。我刚跟你说的就是他打听来的,那帮人问他知不知道你们是哪的?他还真能编,说你们上人家找菜刀铁锹时对人家说是总政的!”我听后嘿嘿一笑,心想这高羽心眼真多,胆子也真大,以后得跟他学学。我问高羽在不在家,郭三说,“你等着我去看看” 。一会郭三和高羽就走进了门。高羽睡眼惺松的样子,见了我就说:“嗬!哥们儿来啦。胆子不小够仗义,知道过来看看。我以为惹了事就不敢来了呢。”我说:“高羽放心,咱哥们儿不是怂人,更不是忘恩负义的人。你帮了我们,我肯定得来拜谢的,即使再碰到那帮人,躲不过去,挨了打我认。”高说:“好!够哥们,就这样的人我愿意交。走,到我家去。中午饭没吃呢吧?我家今天吃好的,咸菜窝头白薯粥。”我说:“好,对口!就冲这白薯粥我就得去,喝它两大碗。”
8.9
高羽领着我来到了他家。他家在胡同紧里头,是一个很大的四合院,门口有个大影壁,院里房子多。我问这是不是大杂院,高羽说:“不是,住的都是我本家皇亲贵族,叔叔,大爷,姑姑们都在这住。我家住北屋。”北屋有三间大瓦房,中间屋里生着大炉子,还挺暖和。正墙上挂着一幅长胡子的老人像,我问他是谁,他说是他爷爷,清朝皇帝的贴身护卫官。
他把我让到里屋,让我到床边坐下,随手把桌子上的留声机打开,拿出了一张唱片,放在了留声机上,手摇了几下摇把,唱盘转了起来,随后把唱头放在唱片上。留声机放出了苏联歌曲,“一条小路曲曲弯弯细又长,一直通向迷雾的远方,我要沿着这条细长的小路,跟着我的爱人上战场……”他放上了歌,扭头对我说:“好听吗?”我说:“好听,不过,这年代你还敢放这个?”他说:“这深宅大院里,就这点好,想干什么干什么,外面没人知道,没人听得见。现在外面都是那些没有音调,直着嗓子嗷嗷叫的歌曲。在这好好享受吧。后边还有《喀秋莎》、《莫斯科郊外的晚上》、《山楂树》等名歌呢。你好好躺床上欣赏着,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他出去后我躺在了床上,听着那个年代禁止播放的歌曲,一会儿他从外面用托盘端进来两碗白薯粥,四个窝头,一碟芥末墩。芥末墩是北京有名的小菜,白菜切成一寸半长的段,拿马莲草拴牢,开水锅里过一下,乘热加上“憋”好的芥末,装进瓦罐里。临吃撒上白糖和醋。我端起粥喝了一口,咬了口窝头。我感觉这窝头,跟我家蒸出的窝头不一个味,特别的香,就愣住了。他一见,说:“香吧,跟你家的不一样吧?告诉你,我家这窝头是用猪肉馅和棒子面蒸出的窝头,能不香吗。吃吧,爱吃不够我再拿去。”
8.10
他一边啃着窝头,一边哼着歌曲,随手从床下抽出两样报纸包着的东西,说,“让你看样东西。”打开报纸我一看,嗬,两把崭新的七寸刮刀,我看了爱不释手,问他哪里买的。他说:“买?能买到吗?商店卖这玩意都要单位证明。这是我大哥在机床厂上班,从厂子领了偷偷带回来的。喜欢吗?喜欢送你一把。不要说谢谢。我看不上的人,我还真不舍得给。”
我接过他送我的这把刮刀,看了半天,心里这个高兴呀,嘴里紧着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赶紧报纸一包揣在了腰里。他看了看我,笑了说:“这两把刮刀算什么,你再看看我这两把家伙!”说着话从我坐着的床被子下,拽出了两把砍刀,砍刀擦的还挺亮。我一见说:“你这不成了武器库啦,都从什么地方弄来的?”他说:“什么地方弄来的你别问。这个年代,那帮孙子那么猖狂,不准备点家伙行吗?人家成帮打伙的都拿武装带、钢丝锁,咱们不拿点比他们厉害的家伙,能干过他们吗?”我说:“能给我一把吗?”高说:“给不行,放我这里。遇到大茬呗儿上我这来拿好吗?”我说:“那好,碰到事了真得借我一把。”高说:“没问题,不但借给你,还得和你一块去呢。”
8.11
他把东西收起来后,又问我:“会滑冰吗?晚上咱俩一块去北海冰场滑冰吧。”我说:“会是会,不过滑得不算太精,也没带冰鞋。”
“我这有。你玩什么刀?几码的?” “42的跑刀!”
“哟!那我得给你借去。你在家等我会儿,我一会儿就回来。”
他走了有一个多小时。我在他的床上躺着,摆弄着他送我的刮刀,越看越喜欢。
他回来时天已渐黑,他脖子上挂着冰鞋,鼻尖上冒着汗,说:“我找了好几个同学,才找到你这么大的号码。”我说:“你何必呢!我回家取一趟不就行了吗!”他说:“行了,已经找来了,我再去弄点吃的,吃完咱就走。”
吃完饭后由他家出来,走到西安门大街上,一个卖杂货铺的门口,看到有卖炮仗的。他问我:“有钱吗?”我说:“有十元钱。”他说:“买两挂鞭炮。”我说:“去滑冰,带它干吗?”他说:“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给了他两元钱,他买了两挂钢鞭(一种大的炮竹)揣在了大衣兜里。我们就向北海走去。
8.12
到了北海进前门,来到冰场一看,男男女女的人还真多!有滑花样的,做出各种姿式旋转着,有滑跑刀的,几个人围着全场,哈着腰互相追逐着。我和高羽都穿着跑刀,也随着人们追逐下去。我们正跑着玩着,就见冰场门口进来一帮男男女女,大部分都穿着黄军装。还有几个披着将呢大氅,戴着将呢帽,羊剪绒帽的,进了冰场之后就互相打情骂俏,旁若无人地疯了起来。有四五个,个子都在一米八多,一看都是高中生,披着军大氅,戴着羊剪绒帽子,穿着跑刀,一下冰就大声嚎叫着,不管不顾地疯跑,他们穿的将呢大衣顺风飘荡起来。
他们从两个玩花样的女学生身旁穿过时,大氅兜在女学生的脸上,女学生正在旋转,大氅兜在脸上,蒙住了眼睛,想停下已来不及,叭叉摔在了冰上。穿大氅的回头看了一眼,连停都不停,哈哈大笑着继续追逐他的伙伴,一边笑着一边回头看那摔倒的姑娘,正在他回头看时,不注意前方,和迎面滑冰的人撞个满怀,两个人个子差不多高。这一撞两人同时坐在了地下。和他相撞的人有二十多岁,像个工人,个子比这穿大氅的稍矮一点,头顶正好撞在他的鼻子上,他坐在冰上,鼻子的血流了出来。
8.13
他用手一擦鼻血,跟着破口大骂:“你他妈的眼瞎啦,看什么呢?”那个被他撞倒的人扶冰站起来说,“你不是也没注意吗?”穿大氅的也站了起来,“X你妈的,给我鼻子都撞流血了,还他妈挺横。找死呢吧你!”他的话刚落音,他的几个哥们儿也滑了回来,围住了那个人,而且各自由腰中解下了苏式武装带,没等那人说话,皮带不约而同地向那人抽去,抽得那人捂头蹲在冰上。
我一见气就不打一处来,手伸进腰里攒住刮刀就要滑过去,高羽一把揪住了我说:“别着急,他们人多再看看!”我说:“真他妈可气,哪有这么欺负人的。那人也真老实,也不还手。”高说:“你看还得了吗?”可不那帮人连男带女都围过去了!一群二十多个黄压压一片把那人围了起来。这时就听一个女孩子的声音说:“大国,行了!别打了,他也没还手,让他滚蛋吧。”

老鸵鸟 发表于 2016-1-29 18:34:24

那时候,什刹海冰场最出风头的,是一个“倒脏土的”,穿着一身工服,戴一个清洁工专用的带护颈的帽子,脚上是一双普通棉鞋,一双球刀用绳子绑在鞋上。技术非常好。也不找事儿,

刘文彩 发表于 2016-2-16 22:53:27

老炮就是流氓,其实流氓本不是特坏的称呼,只不过是找不着生活方向的浪荡子而已,比现在的骗子等等实际上要好得多,只不过被公产档硬跟男女关系挂上了钩因而为人所不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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